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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册(2 / 3)

,眸光炯炯地看着她,王令淑反倒愣了一下才说,“我们先搬到西边的院子去。等过一些日子,阿母在城郊的别苑收拾出来,我们便一起住在那边,你觉得好不好?”

“那阿父呢?他不陪我们吗?”

王令淑狠下心:“以后我们再也不见他。”

谢幼训呆呆看她。

“阿母,你的病更严重了吗?”女童坐起身来,伸手摸王令淑被烫伤的肌肤,眼睛里满是心疼,“你身上这些……是因为病又犯了吗?”

王令淑无奈说:“我没有病,他们骗你。”

谢幼训哭着摇头。

“阿母……我看到书上说,得了癔症会连亲近的人都不认得,阿母千万要记得岁岁……”

“我没有病。”王令淑心中生出一些类似茫然的情绪,她看着哭泣的谢幼训,语气严厉起来,“旁人的话不可信。岁岁,你连阿母的话都不信了吗?”

谢幼训小声:“我信的话,阿母会乖乖回去养病吗?”

王令淑看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心口的温度仿佛在流失,冰冷的夜风一阵阵地吹。

“你还小,不知道什么是癔症。”王令淑摸了摸谢幼训的小脸,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语气不由自主地哽咽了几分,“旁人说我癔症,你便要相信么?你怎么连……”

谢幼训扑入她怀中。

“阿母,岁岁相信你说的。”

“你下次不要把自己弄成这样,好不好?”

“等阿母病好了,岁岁天天陪你。”

王令淑心口最后一丝温度,也被夜风吹散了,只剩下空洞的凉意。

她僵硬地偏了偏脑袋,视线落在角落里的铜镜上,看着镜中女子的形容。华贵的衣裙被烧灼得破烂,凌乱翻卷地拖下来,素日精巧的云鬟雾鬓凌乱垂落,更是被扯得乱七八糟。

配上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只有一双漆黑的眼闪着幽怨疯癫的光芒。

怎么看,都像是个疯子。

王令淑被一股后知后觉的恐惧攫取了心脏,浑身从头凉到脚,她不敢置信地垂眼看向谢幼训。对着女童惺忪的泪眼,她哑声问道:“岁岁,你也觉得……”

“阿母是个疯子吗?”

谢幼训拼命摇头,豆大的泪水如珠子砸落。

王令淑看得心疼。

她手忙脚乱给谢幼训擦眼泪,可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女童好似被她弄疼了大声哭出来。王令淑歉疚难堪得浑身颤抖,双手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崩溃地埋下头捂住脸……

王令淑别过脑袋,无声饮泣。

是了,是了。

若非是疯了,正常人怎么会做出放火烧屋,只为出来看一眼女儿的事情。她明明可以向谢凛低头,明明低一低头,就可以不惊动不吓到不连累任何人。

她为什么不去求谢凛一句。

她为什么非要放火烧了书房?

她是不是真的疯了?

“阿母,阿母……”

“岁岁没有觉得阿母是疯子,岁岁喜欢阿母,阿母不哭。”

谢幼训伸手来抱她,像是无措的小鹿一样,一下一下用脑袋轻轻撞她。王令淑缓缓从恐惧中缓过来,忍耐着情绪,伸手将她抱入怀中。

她说:“我知道。”

谢幼训含着泪水说:“阿母快些好,过些日子就是岁岁生辰了,阿母说好了陪我一起看马赛,一定要说到做到。”

“嗯,阿母说到做到。”

王令淑轻笑一下,像是往日那样,轻拍哄她入睡。

谢幼训才渐渐哭得好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令淑将女儿哄得熟睡,思绪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谢凛找了郎中,刻意让她成为得了癔症的疯子,那归根结底,症结还是出在谢凛身上。

再怎么解释,都没有太大的用处。

也没什么必要解释。

王令淑的手伸入衣襟中,摸到了账簿,心下稍稍安稳。

先前传递信件的婢女不见了,直接去打听和寻找的话,谢凛一定会觉察到,毕竟谢家这些人都在无形看着她。那不如,还是由她出去一趟。

王令淑想到了白云寺的长明灯。

看着脸色苍白的谢幼训,王令淑心头更笃定了这个念头。

她盼着谢幼训——

岁岁平安,长命百岁。

王令淑离开谢幼训的住处时,月已过中天,整座谢宅只有檐下的灯笼尚且亮着。她孤身穿过重重花木树影,绕到了自己的院子,推门进去。

玉盏不知道去了哪里,也没有守夜的仆妇。

她自己换下脏衣裳,随意擦洗。

折腾了几日,王令淑终于回到了熟悉的环境,迟来的疲倦几乎淹没了她。

王令淑一觉睡到了第二日傍晚十分,虽然浑身难受,却还是起了身。玉盏仍然不在,日常服侍的粗使仆婢倒是都还在,王令淑让她们为自己烧了热水。

烧热水的功夫,她自己研墨提笔。

王令淑写了一首韵脚不算工整的诗,折好,放在香炉前熏了半刻钟。

如此才洗漱完毕,换上熏了香的干净衣裳。

王令淑取回写了诗的纸张,放入袖中,便朝着谢凛的院子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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