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一口气。
一时间,心终于火烈地蹦跳。
她抬眸又望见十字路口大屏投放的长条视频,已经十几天了,依旧没有撤下。
逃跑的爱人,迟流霭合眼。
执拗道:“现在去机场!和哥哥讲我要先去西班牙!”
“迟小姐,少爷说,你必须在车内等着他处理完公务。孟先生的特助来电说如果你感觉无聊,可以去孟先生的商务车内消遣。”
迟流霭应激:“我要去西班牙,坐飞机,不是商务车!”
司机沉默,响起车门紧扣的锁声。
好吧......
至少她还是幸运的,不是吗?
孟誉之好像不记得她了。
迟流霭一想到这,心里有些酸,有些胀,她把这些归结于劫后余生的兴奋。
她以前不巴不得孟誉之离开自己。
不是吗?
“意思是,大哥你怀疑自己结过婚?妻子没有死亡。”
“并未完全失忆,只不过无法回忆起妻子的样貌,姓名,孟家那几位买通了周边的私人精神医生干预你的治疗?”
室内,贺靳泽仔细端详着这份诊疗记录。
结婚,车祸,失忆。
这三件事连贺靳泽毫不知情,可见孟家重视程度。
按照贺靳泽医学从业经验,记忆错乱并不难干预,孟誉之的脑部检查指标都显示正常,无非就是心理疾病。贺靳泽再往后翻,如果多些妻子的生活习惯,场景重复是最好的治疗手段,医学上称之为“真实生活脱敏法”。
贺靳泽手指一顿。
笑出了声。
[贪财,撒谎,爱哭,咬人。]
冷冰冰的心理就诊记录里,仅存的妻子印象,像是灰白世界里浓墨重彩的一笔,添了点乐趣。
没想到这样的女人,世界上除了迟流霭,居然还有一个。
与此同时,男人间那点比较的意味出现得并不恰当,原来,记忆中处处优秀的大哥也会在爱情里狠狠栽跟头。
原来,孟誉之也会被抛弃。
迟流霭呢?显而易见迟流霭不会抛弃自己,因为他不会给出这样的机会。
“这事不难,三个月的居家治疗是最好的方案。”贺靳泽也赞同孟誉之栖居贺宅,方便他进行医治,“但我要和我家那小东西出门度假,她缠了我很久,黏人得紧,哥你应该明白吧?我得了空才勉强顺着她。”
孟誉之倚在沙发,手肘搭在两侧,双手交叉置于腹前,背对门口冲着面前得意的男人,轻笑:“不急,情事何乐不为。”
贺靳泽刚出公司,便收到了爷爷住院的消息,度假计划泡汤,嘱咐司机把迟流霭带回家,好好看着。
临走前亲了女孩的额头,抚平那紧皱眉心,安慰道:“放心,爷爷没多大事,人老谁不往医院多跑几趟,晚上回家再补偿你,老实点。”
晚上八点,贺家老宅餐厅。
迟流霭蹙眉苦脸。
孟誉之正优雅地进食。
她求救似的转头看向了贺靳泽。
他怎么来了?
吃饭。
他怎么来了!
吃饭。
“是我打扰到你们了?”孟誉之放下刀叉。
“哥,你扪心自问一下不就清楚了?”贺靳泽冷笑,又看见身旁的女孩脸都快低到了盘子里,“宝贝,你觉得你是一道菜吗?”
迟流霭只觉头顶传来声轻笑,她刚借口要走,走廊响起闷重有序的脚步声。
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出现在孟誉之身旁,俯身。
“孟先生,乔家已经派人将物品归还。”
迟流霭猜测,这个男人应该是孟誉之的助理,那陈徽去哪了?
帮助她,影响到陈徽了吗?
孟誉之打开礼盒,看了眼礼盒内的物品,面无表情。
又重新阖上,助理接过后,拦住了要离席的迟流霭。
迟流霭双手接过礼盒,愣住。
见面礼?应该很贵,她,她应该能收吧?
孟誉之笑了,冲她微微点头,示意打开,贺靳泽也没多阻止,三双眼睛都盯着她。
她只能打开,想着自己勉强收下也好。
她不缺奢侈品,但没人会嫌钱多的。
早些年,迟流霭第一次收到顶奢礼物后,每天晚上都带着项链,手表,手环,耳环,戒指等等入睡,做着美美发财梦,她梦见自己是守着金碧辉煌宝石山的小龙,很多次早上起来,身上起了乌青,血痕。
她说,这是财富的象征。
迟流霭笑容冻在脸上。
项链设计独特抓眼,仔细看是由十枚大小不一的戒指串联雕刻而成,镶嵌着蓝钻,那细纹银丝.......
啪!迟流霭阖上,不敢再看下去。
她送给乔雅的项链又重新回到了自己手里,还是孟誉之送回的。
“不喜欢吗?”孟誉之往后一倚,抬眸,助理接过迟流霭手里的礼盒,还回到孟誉之上手,孟誉之叹了口气接道,“我想如果是我的妻子,她应该会很喜欢,并且会激动地佩戴它入睡,像童话里的守护龙一样保护她的财产。”
“呵,哥,你这就开始准备治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