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不认识吧,徐容朝。”她将他曾经对她说的话还给了他。
其实在此之前,云绡一直执行着这话,她并未主动与他相认……徐容朝知道,今后她仍然会是一个他曾熟悉的陌生人。徐容朝有些不甘心,云绡其实并没有向他解释当初她对他的态度为何会急转而下,可这世上不是所有事都需要别人一句一字拆开来提醒的。徐容朝总要学会自己去思考,辨别他人的善意或恶念,坦诚或隐瞒。他有很多话想说,在看见云绡转身离去的背影时又忍不住改口:“京都派人在追杀你。”
云绡点头:“我知道。”
徐容朝又道:“他们都说你和仲卿仙师联合杀了显帝,这件事是真的吗?”云绡没回头,也没有回答,她甚至都没对徐容朝挥手。是不是真的,他自己没想法吗?1
钟离湛看了一眼正在翻白眼的云绡,目光又落在她垂在身侧的手上,轻轻眨了一下眼后将她的手牵了起来。
下山的路还是他们原先来过的这一条,银月照进深林茂密的树叶里,不知名的草木中伴随着馥郁的花香,斑驳的月光穿过钟离湛的身体洒在云绡的手背上他的指腹摩挲了一下云绡的手指。
在他们赶来麒麟山途中,钟离湛别有意味地提起她“过去的朋友"时,云绡简单说了一下她和徐容朝。
在听到徐容朝斩断她的三根手指之时,钟离湛就想这么做了。云绡的手看上去很白皙细嫩,即便她从小生活得不算好,却也因为体质特殊,皮肤上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她的手指断了又再生,长得完好,可不代表她当时没感受到疼。云绡不是没有痛觉的,她只是习惯了疼痛而已。越知如此,钟离湛的心里便越是涌出一股难言的酸胀。他知道他对云绡的感觉很不一样,除却最开始受限于她的依赖和独占之外,不知不觉中又滋生了他难以掌控的情感。总会不自觉地被她吸引,也会不受控地被她影响。欣赏她聪明,怜惜她受苦,不忍她委屈…甚至连她不讲理,都会觉得她可爱。
“是哪三根手指受伤了?”
钟离湛问完,云绡便觉得他的语气过于温柔,他抚摸着自己手指的指腹也变得滚烫了起来。
“不记得了。”
云绡的确不记得了,毕竞已经过去很久了。可钟离湛还是为她的断指难过,他抬起她的手,缓缓俯下头。云绡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连呼吸都停止了,双目震惊无措地看向他,又将视线落在钟离湛的嘴唇上。
云绡的手指离他的唇只有一寸距离,钟离湛没有如她预料的那样亲下去,只是对着她的五根手指分别吹了一口气,像是只要这样吹过就能将她过去的疼痛吹散。
云绡一时忘记了挣扎,她没抽回手,也有些惊异自己居然会觉得钟离湛要吻她的手指,脑子里一片混沌,脸也烫得发麻。这种从未体会过的不受控的感觉,让云绡想要做些什么打断让她呼吸困难的局促,便开口道:“我说走,你真的要和我走吗?你、你不管尾人族了?钟离湛没松开云绡的手,但他能听到她的心跳声,她显然并不是真的想留在这里帮着徐容朝守住若川,因为她离开的脚步正在加快。钟离湛抿嘴笑了一下,现在就连云绡的言不由衷,他都觉得好玩儿。“他们族内的内乱不是外人能插手的。"钟离湛朝她瞥了一眼,更何况他即便插手也是要借用云绡的身份去行事。
云绡还在逃亡中,加在她身上弑帝的冤屈尚未洗刷,和尾人族纠缠不是好事。他是想改变云绡的某些想法和行为方式,却不代表自己要带着她涉险。若可以,钟离湛更希望每天都看见她的笑脸,让她开开心心自由自在的。云绡嘀咕一声:“你早这么自觉就好了。”钟离湛见她至此都没抽回手,嘴角抿出一抹笑攥紧了点儿道:“那不一样,云绡。当时我以为自己未必能回来,那个傀儡的力量也非尾人族能与之抗力的,他利用尾人族数百年杀了数千人,枉死之魂尚在山川弥留,我慢一步,他贝则进百步。”
当时若钟离湛不管,给了徐家善后的机会,阴谋不曾暴露,尾人族被骗被杀的只会更多。
现在威胁尾人族的傀儡不在,制造傀儡的那个人也如同云绡说的那样,被钟离湛伤之根本,短时间内不会再敢来若川进犯。“尾人族经此一事也会警惕许多,若这些尾巴徐容朝都收服不了,难道还要我留在若川当个守山神吗?”
钟离湛说完,云绡挑眉一笑:“镇山兽?”她是想到了若川川漫山遍野的野兽,若钟离湛真留在这一步步教徐容朝怎么做,他不就是最大的那只镇山兽?
她的笑容有些狡黠,钟离湛嘴角抽了一下,怎么会听不出她的调侃?“你说我是这世上最大的善人,可我也不是愚善。"钟离湛道:“你那么了解我的过去,熟读的史书上有没有写过我可以仗义而死,但从未拯救同一个蠢货两次?”
云绡仔细想了想,故意道:“我读的那些书里没有这么夸过你的,都是骂你的居多。”
钟离湛”
真糟心啊。
云绡又想起了什么,笑眯眯地看向他:“书上虽未夸你,但我亲耳听见过,他说你是个好君上。”
钟离湛眉目微亮,哑声问道:“云绡,你去了哪里?看见了什么?”云绡张了张嘴,不知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