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一丸药,塞入口中。
燕翎见之奇怪便询问身侧王柯:“舅舅可是身子不适?”“我父亲素有心疾,那是苏合香丸,关键时刻吃一丸可缓解心心疾,父亲素日也会吃一丸以防万一。"王柯认真给她解释。“除了王家自己人外,旁人无人知晓我父亲身体情况。"王柯低声道。饭毕,夕阳落幕,暮云凝碧,冷风卷起了她的鬓发,燕翎提着长公主做的点心被王柯送出了府门。
“就送到这儿吧,表哥也快回去吧。”
王柯欲言又止:“殿下,我…"他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些什么。燕翎疑惑:“怎么了?”
“没有。"王柯把话又咽回去了,他只是饭后无意听到了父亲在与祖母说话,不知道该不该与燕翎说。
他思绪飘回了两刻钟前……
襄城长公主絮絮叨叨的同儿子说话:“宝珠是不是还在怪我,今天瞧她瘦了。”
“宝珠她……已经离开了,那是宝珠的孩子。"王谌耐心的同她解释。“离开了,离开了。"长公主喃喃,忽而掩面哭泣,“当初,我就不该任由你父亲把她送进宫,我可怜的宝珠,我看过那两个孩子,大的顽皮活泼,小的,就那么一点,瘦巴巴的,非得扮作男儿。”
王谌面色平静:“母亲,您糊涂了,什么扮作男儿,那本就是男儿。”长公主迷茫地抬起了头:“什么。”
“站在门外的王柯却面色惊骇,心头掀起惊涛骇浪。“表哥?表哥?"燕翎疑惑的在他眼前摆手,王柯回过了神,“抱歉,我走神了。”
“天色已晚,殿下慢走,日后……多来府上走动。“他思来想去,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在未曾搞明白一切前,还是先别说。
“好。"燕翎弯了弯眼眸,灿若春水般的眸子顾盼生辉,星点光芒落在了王柯的心头,叫他怦然心动。
她若是公主……
王柯忍不住耳根泛起了烫意,若是公主,也许便可与王氏联姻。燕翎坐上了马车,朝他挥了挥手。
回宫后,夕阳彻底落了下去,宫中燃起了宫灯,她吩咐马夫:“去宣政殿。”
除了燕翎外,任何的王爵与公主均不得乘坐马车在宫中肆意行走,这也是兴宁帝给燕翎的特权。
秦大监罕见的在殿外守着,燕翎上了台阶:“大监怎的在外面。”秦大监行礼后道:“少师大人在里面授课。”“这样,那我先在偏殿等等。"燕翎提着食盒打算往里走。“唉,殿下留步,既然是殿下,便可直接进去。“秦大监笑盈盈道。燕翎其实不是很想进去与谢崇青面对面,故而她摇了摇头:“还是算了。”“等下。“秦大监绞尽脑汁想把燕翎往里面拉,燕翎也瞧出他的意思,“可是皇兄授意你?”
“不瞒殿下,确实如此,少师大人正在里面考校陛下…“他一脸欲言又止。燕翎了然,定是皇兄答不上来,叫她进去帮帮他。她叹气:“多久了?”
“已经半个时辰了。”
“通传皇兄说襄城长公主特意给他稍了点心。"燕翎叹气道。“唉,好。”秦大监喜出望外的进了殿。
没多久,出来便道:“殿下,陛下召您进去。”燕翎随他进了殿,拐入内室,主案旁设一侧案,清冷持重的身后端坐于后,殿内宫人低着头,气氛凝重,缠金鹤纹炉中龙涎香袅袅,如丝如缕地飘散开来。
兴宁帝坐立难安,手指抠着宣纸,边角折起了褶皱。“臣,恭请陛下万安。”
燕翎刻意压低改变过的音色在殿内空荡,兴宁帝迫不及待想起身,但对视到谢崇青的目光,讪讪的坐了下来。
“瑜王平身罢,来人,赐座。”
秦大监奉命叫人抬了椅子,与谢崇青相对而坐。燕翎落座后叫秦大监把食盒呈了上去:“今日臣弟去王宅时恰逢襄城长公主也在,叙旧时提及皇兄,长公主对皇兄很是念叨。”秦大监替陛下打开食盒,糕点精巧,造型别致。兴宁帝感慨:“多年未见,外祖母她老人家还好吗?”“有些认不清人了。”
兴宁瞅了瞅低着头的谢崇青,便道:“既然是长公主好意,那少师也一起尝尝。”
不等谢崇青说什么,燕翎便淡淡道:“还是下次罢,毕竟是外祖母对皇兄的心心意,分给外人也不太好。”
谢崇青抬头瞥她,对她的夹枪带棒并没什么反应。“多谢陛下好意,还是不必了。”
“陛下,这儿有一份花名册,您觉得这些人该如何任命。“谢崇青叫旁边内侍呈递了上去。
因着燕翊未登基前学业荒废,许多事情一窍不通还得从头学起。谢崇青叫他看这个也是为了考验他对朝中家族人员错综复杂的关系的一个了解,实则这些人已经是三省定好的,借此叫兴宁帝直接盖章。燕翎出言劝阻:“谢大人,且叫陛下有盏吃茶垫胃的时辰,也不急于一时。”
“皇兄还未见过知雪吧,知雪也叫臣弟代为问候。”“我还记得那小丫头幼时的模样,粉雕玉琢,也不知如今成什么模样了。”二人旁若无人的叙话家常,眼瞧着时辰差不多了,燕翎道:“臣弟便不打扰皇兄了。”
兴宁帝有些不舍:“这么快就走了啊。”
燕翎忍俊不禁,唇边漾起浅浅笑意,视线无意一转,对上了谢崇青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