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了,分明是他自己看走眼了。
她虽素来我行我素张扬惯了,但也深知她这种身份的女郎,不嫁寒门、不嫁与家族不和之人、不嫁与血亲为敌之人。谢莹失落极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罢,我先去寻我父亲了。“范玉凝拍了拍她便离开了。谢莹顿时没了进宴的心思,叹着气想去寻一处偏僻之地。“阿莹。”
谢莹循着声音瞧了过去,盈盈福身:“大兄。”桓胄笑看她:“怎的一个人在这儿。”
“我过来散散心。"谢莹瞧见桓胄就想躲。“怎么不高兴?"素来与她从无交谈的桓胄突然问了这样一句话,谢莹也没多想。
“有吗?"她轻轻拍拍脸颊,怂了怂肩,忍不住用玩笑的语气倾诉,“只是刚刚燃起的小心思便被我阿兄给灭了罢了。”桓胄定定看着她:“什么小心思?”
谢莹对他有些疏离:“没什么。”
“瑜王。“殊不知,桓胄轻轻吐出两个字,谢莹登时脸色微变。谢莹不太好意思,但也放下了些戒备:“大兄,难道二人身份对立,这路便绝了吗?”
桓胄挑眉:“谁说的,你可是高高在上的贵女,想要什么得不到,这天下从来没有绝对的敌人,也没有绝对的盟友,要看你怎么做了。”谢莹云里雾里,桓胄徐徐引导:“你不妨可以先同他说,再考虑下一步。”“说?那可不行,岂有我谢氏女主动的道理。“谢莹矜傲哼了一声。桓胄哈哈大笑:“我倒有个法子。”
谢莹眼眸一亮:“大兄赶紧告诉我。”
“阿翎。"兴宁帝与王柯来到燕翎身前,燕翎瞧见了王柯方才与王知雪、王夫人应酬官员的场面了,“表哥好威风。”她笑盈盈打趣,浅淡的笑意如枝头悬挂的红梅,浓丽惹眼。王柯有些不好意思,燕翎瞧着他怀中抱了一坛酒,便问:“表哥怀中怎的抱着一坛酒?”
兴宁帝便道:“我听闻大司马素喜爱喝酒,便叫人在宫中寻了一坛上好的秦淮春,以此作贺礼。”
“既如此,那我们便过去罢。”
大司马府宅占地将近百顷,府上雕梁画栋、玉砌雕阑,这兽园更是一大奇景,据说这儿的奇珍异兽比行宫猎场的都多。而园中宴席的席位形成一个圈,每一个席位对应兽笼,宴席分内外席,外席便是一些寻常官员,内席便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无论内外席,均无寒门。
燕翎与王柯进入内席,一圈席位只剩豺、狐、隼等位置前。燕翎与王柯入坐狐与隼,她视线落在桓胄的背后,凶悍的白虎在笼子内阴沉而慵懒的扫视,独属于万兽之王的气势压迫性极强。她几乎一看见白虎便想到了父皇,被白虎重伤。白虎并非是主位,在主位的则是一头野猪,兴宁帝不太想坐在那儿,他堂堂一个皇帝,九五至尊,竟与野猪背对,成何体统。但他位置无法变换,又不好意思提出来,生怕下臣笑话他想的多。旁人都是什么虎啊熊的,只他是一头野猪。谢崇青身后是一只振翅欲飞的白鹤,身形姣美,雪白高贵。兴宁帝把他的贺礼叫内侍呈给了大司马。
“今有陛下美酒,那臣也没有私藏的道理,给诸位大人满上。”佳酿入口,醇厚绵长,几杯下肚,众人微醺,这酒不知怎的,格外香,王谌也被勾的忍不住喝了几杯,王柯还提醒他少喝些。谢崇青抬起杯盏时闻到了这引人生津的酒液,微微蹙了蹙眉,抿了一口,确实是寻常酒液,大约是年份过久罢。
不过他不习惯饮酒,只是浅酌了一口便没喝了。桓胄眸光示意连思,连思点头,随即拍了拍手。舞乐响起,阵阵空德声如空山凝云般飘游而来,笛声似梅花纷落,一道绯红身影扬着轻纱广袖,步步生莲而来。
谢崇青随意瞥及那道身影,一向沉稳淡然的他唇间酒液险些呛咳出来,周遭议论声渐起。
“这不是…谢家四娘吗?”
“没想到今日竟是谢四娘献舞,难不成是为了陛下?”“可谢大人早说了谢家女并无入后宫的心思啊。”议论声虽多,但大家也都是秉持着欣赏美人的心思。红纱轻扬,谢莹犹抱琵琶半遮面,额间花钿闪着细碎的金光,美眸流转,柳腰轻摆,旋转、腾空、倒踢紫金冠,引得喝彩纷纷。旋转间她修长的玉手摘下发髻间的海棠轻轻一掷,那花精准落入了燕翎的怀中。
兴宁帝、谢崇青包括王家人神色各异。
燕翎无措的捏起硕大的海棠,懵然抬头。
一舞毕,桓胄好似未曾看到谢崇青铁青的脸色,自顾自道:“好一个凌波舞。”
谢莹对上自家阿兄阴沉冰冷的视线当做没看到一般:“多谢大兄赞赏,今日阿莹献舞一曲,以此庆贺大兄凯旋而归。”这话恰到好处的解释了她为何献舞,又表明了桓谢二家的关系。燕翎犹豫着这花是不是得还回去,毕竞在她手中不太好。但谢莹与桓胄好像都没瞧见一般,谢莹轻飘飘地退了下去,而桓胄则与旁边的兴宁帝敬酒。
无人在意她和手中的海棠。
没多久,谢莹换了衣裳回来,落座于谢崇青旁边,谢若震惊低语:“阿姊,你怎么好端端上去献舞了,还有方才你的海棠掉入瑜王怀里了。”谢莹但笑不语,盈盈瞥向燕翎,眉宇间的自得掩饰不住。流言悄无声息窜了起来,王谌面色淡然,王柯与王知雪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