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走,李秘书忽然小声叫住她,目光试问,“温秘书,那盆君子兰,是你送给靳总的礼物吗?”
“关你什么事?"小六刚压下去的火又烧起来。温梨拉住她,望着李秘书,仍是软软的语调,“君子兰确实是我为靳总挑选的,我是他的秘书,这是我的工作。”
话落,李秘书嘴巴微张。
可是如果只是秘书,为什么靳远聿刚刚反应那么大?想着,她更委屈了,眼泪又掉下来,“我不过是给它浇了点营养水而已,靳总就发好大火,吓死我了”
温梨弯唇,“那是因为养兰花有讲究,一周浇一次水就够了,而且买的时候我刚施了肥,你再浇营养水,它可能都活不过今晚了。”“啊?”
李秘书吓得静止了。
“教她那么多干嘛?"小六没好气的嘟哝,拉走温梨,“走,珍惜生命,远离坏人。”
李秘书”
温梨刚走进去,就见靳远聿挽起袖口站在办公桌前忙碌。他修长的手指握住兰花根部,另一只手捏着花铲松着土,将花根从土壤中剥离,动作利落决然又不失轻柔,手臂绷紧的线条漂亮,韧劲。“靳总,我来吧。"温梨忙上前帮忙。
听见她的声音,靳远聿手上动作一顿,撩起眼帘,“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休息?″
“我补完觉无所事事,就来看看。”
温梨对上他的深沉直白的目光,心口一颤,不自然地别过脸去,“小六,帮我拿包花土来。”
”哦……
小六愣愣地看着两人。
一个温柔含情,一个视线回避。
不对,哪哪都不对!
温梨脸颊发烫,用余光提醒靳远聿收回视线。可惜靳远聿就像没接收到一样,不但半点没收敛,还替她挽起衣袖,微凉挽尖带着一点黑泥,挠过她腕上敏感的青色血管。细密的电流通过,像是全身血液流窜到了头顶,温梨细腕触电似的颤了颤,随后迅速垂下眸。
站在VIP前排吃瓜的小六人腿都挪不动。视线回避x2!是心动的信号!
再看靳远聿,他就静静瞧着眼前的小女人,一双漂亮的瑞凤眼饶有兴致地漾着笑,最后视线锁在她脚上那双六厘米的小皮鞋上,眉心微拧。下一秒,他薄唇微启,“先去换双平底鞋。”霸道的语气,不容置喙。
温梨本就发烫的脸颊莫名就红到脖子上。
“我、我去拿!”
小六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腿也能动了。
温梨下意识瞥了眼门口,确定小六出去了,才大胆的望向靳远聿,“靳总,把兰花给我吧。”
男人眉梢微挑,听话地照做,只是指尖相抵的时候,他毫无征兆的握住她的手,动作轻慢地揉捏了一下。
温梨整个人还处于疲惫又敏感的状态,一碰就软软的,差点没站稳。“靳远聿…"她娇嗔地瞪他,就算有点生气,也软软糯糯的。不叫他名字还好,一叫,靳远聿眸色暗了几个度,“再叫,好听。”眼看小六就要折返回来,温梨心跳快得像要冲出嗓子眼。男人却一脸坦然自若,深邃的眼眸此刻像化不开的墨,他指尖无意识地插进她的指缝,连同粗壮的兰茎一块握在手里,拇指揉着她拇指。空气湿漉漉的,连泥土的气味都弥漫着清香。他低下头凑近她耳旁,哑声问,“手还酸吗?”“它大,还是我的大。”
温梨脑里骤然跳出那抹硕大红焰,一闪而过的凶猛,让她莫名觉得腿根酸胀。
脆弱的意志一击崩溃,她任他把玩着手,一动不敢动,眼里逐渐蒙上薄薄的水雾。
直到耳响起细碎的脚步声,靳远聿才缓缓抽回手,勾着唇,嗓音恢复清冽低沉,“温秘书,我把它交给你了,若是救不活它,你那盆文心兰可得归我。温梨一手撑着桌沿,接过小六手里的花土,嗓音软绵绵,“我一定救活它。”
靳远聿拍了拍手,轻笑着走开。
他一走,那股冷冽的沉木香也淡去,温梨才感到自己又能呼吸了。不一会,见靳远聿已经洗干净手回到座位,又变回那个眉眼冷淡的靳总。温梨终于舒了一口气,开始认真给兰花洗根,换土。最后摆回靠窗的一侧,又清理了叶子和桌面,才满意的回到自己的工位。坐下后,发现桌上又多了几份文件。
她抽出最底下的一份打开,是关于年会的节目安排。节目表的细节之前和靳远聿讨论过了,现在就是背景音乐这种小问题。她前面已经选好歌单,但还得问一下靳远聿的意见。她把文件放到一边,等着审完全部的再一起去找他商量。一忙起来就忘记了时间。
临下班的时候,她拍了拍额头,才想起靳远聿送的法国香水。她打开抽屉,取出在里面躺了好些天的礼品袋。抽去丝带,打开包装盒,轻轻取出方形水晶瓶子,樱桃色泽的液体流动,像玛瑙一样清澈。
她低头嗅了嗅,指腹颤栗着揉过那句法文。「Je suis a toi.我是你的。」迟到的惊喜,让她眼眶瞬间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