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浑身还算干净,除了衣着头发有些凌乱外,身上根本就没有任何血迹伤痕。
可是他也的确受过大刑。
黄纸覆面,以水浇灌之,谓之水刑,痛苦如溺水窒息。
不,其刑反复,又挣扎不得,比起寻常溺水,应该还要更为折磨,更为绝望。
徐卿安屏退了其他人,慢步走到他面前蹲下,灯笼放在了一边。
“刘侍郎,睡得可好啊?”
一贯清和带笑的声音。
刘昌睁眼瞧一眼,无力道:“我不是都认了吗,你怎么还来?”
徐卿安道:“你好像很委屈,可是我冤枉了你?”
刘昌不说话。
徐卿安便抿唇笑:“我们做个交易好不好?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我保你一条命。”
刘昌诧异看过去。
徐卿安微侧一下头,扬眉笑了笑。
——
翌日清晨,青禾急促地脚步声在立政殿外响起,她快步走入殿内,俯身到正在梳妆的上官栩身旁。
“刘昌昨夜死了。”
上官栩立时转过头,惊诧道:“怎么回事?怎么就死了?”
青禾回道:“听说是夜里撞墙自戕而死,仵作已去验过,确认无误,只是他还留了份血书——”
说着,青禾垂眸,声音陡然凝重:“以其性命,控告监察御史徐卿安滥用酷刑,屈打成招,同时,他还在血书中说道,徐御史昨夜入狱寻他,企图以刘氏全族性命,威胁他认下四年前,上巳夜沉船的祸事。”
轰的一声,上官栩脑中顿时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