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杀机暗涌。
朱高燧一马当先,领着数名心腹锦衣卫,朝着早已探明的建文余孽巢穴疾驰而去。
他嘴角噙着一抹压抑不住的得意冷笑,心中暗道:老二啊老二,任你勇武过人,终究还是吃了没脑子的亏。
被我三言两语,便支去城的另一端。
待我将这伙逆贼一网打尽,这份天大的功劳,便全归我朱高燧一人独享!届时,看你在四弟面前,还有何颜面与我相争!
他正自得意,忽闻身侧马蹄声急,竟有人与他并驾齐驱。
朱高燧心中不悦,暗忖:哪个不长眼的属下,这般没有规矩,竟敢与本王齐头并进?莫非是不想再升迁了?
他微怒转头,预备呵斥,却在看清来人面容的刹那,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与他并辔而行的,赫然便是本该在城南指挥封锁的汉王朱高煦!
此刻,朱高煦正一脸戏谑,笑呵呵地盯着他,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只傻狍子。
“二.,二哥?”
朱高燧几乎以为自己眼花。
“你. ...你怎么会在此处?!”
“呵呵,老三啊。”
朱高煦慢悠悠开口,声音里满是调侃:“为兄听闻此地似有贼人踪迹,怕你出事,特来助你一臂之力,对了,老三你要须知,吃独食,可是会撑死的!”
朱高燧闻言,心中猛地一沉,瞬间明白过来。
好你个朱高煦!竞也学会在我身边安插眼线!
不然他实在想不通,他怎么也知道这边有建文余孽的!
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挤出一丝笑容,故作关切道:“二哥说笑了,只是,四弟分派给您的差事,主要是镇守城门,事关重大,乃是此番清剿之首要,你此刻擅离职守,屈尊前来陪小弟追捕几个跳梁小丑,若是耽误四弟大事,怕是....不太好吧?”
汉王朱高煦哈哈一笑,浑不在意:“老三你多虑了,为兄已将我那最为得力的副将留守城南,并已传下将令,莫说是一个活人,便是一只苍蝇,若想自他防区飞过,也需得问过他手中大刀!他若稍有懈怠,他一家老小的人头,便要飞出城外,将那只苍蝇叼回来!”
赵王朱高燧听闻此言,瞳孔骤然一缩。
朱高煦口中那位“最为得力的副将”,名唤张武,本是他早年安插在汉王府的一枚暗棋!
如今听朱高煦这般说,分明是早已察觉,并将计就计,反将了自己一军!
他心中暗恨,面上却只能强笑道:“呵呵,二哥当真是..…治军有方,安排妥当。”
语气之中,不无几分阴阳怪气。
“哪里,哪里,比起三弟你这份算无遗策的机心,为兄可是自愧不如啊。”
朱高煦亦是皮笑肉不笑地回敬一句。
兄弟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唇枪舌剑,互不相让。
脚下坐骑,却是不约而同地加快速度,朝着那共同的目标,风驰电掣而去。
谁也不愿,落于人后。
正当二人领着各自心腹,于长街之上你追我赶,眼看便要接近那处隐秘宅院之际。
“咻!咻!咻!”
街道两侧的黑暗屋脊之上,突然响起一阵密集的破空之声。
数十支闪烁着幽蓝寒光的弩箭,如同毒蛇吐信,朝着他们当头罩下!
“有埋伏!保护王爷!”
随行锦衣卫与汉王府亲兵同时厉声高喝,纷纷拔刀格挡。
紧接着,数十道身着黑色劲装,脸覆恶鬼面具的矫健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自暗处暴起,手持奇形兵刃,悍不畏死地朝着两位王爷冲杀而来!
这些黑衣人身手矫健,招式诡异狠辣,配合默契,显然皆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朱高煦与朱高燧二人,皆是久经沙场之辈,临阵经验丰富,虽惊不乱,各自指挥手下亲兵护卫,与那群黑衣刺客缠斗一处。
只是,这群黑衣人之中,为首那名身形异常高挑,动作迅捷如电的蒙面人,武功之高,竟是远超众人想象。
她手中一柄软剑,使得出神入化,剑光闪烁之间,犹如灵蛇乱舞,又似惊鸿掠影,所过之处,锦衣卫与汉王府亲兵纷纷惨叫倒地。
她竟是以一人之力,硬生生将两位亲王连同他们麾下最为精锐的护卫,都压制得左支右拙,难以寸进!朱高煦眼见手下亲兵伤亡渐重,心中怒火中烧。
他本就性如烈火,此刻更是被这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刺客,彻底激怒。
“一群藏头露尾的鼠辈!也敢在本王面前放肆!”
他怒吼一声,猛地自鞍鞘之旁,抽出一柄造型古朴,刀鞘之上隐有猛虎咆哮纹路的厚背大刀。此刀,正是当年他弱冠之年,老四朱高煌亲手所赠的成人贺礼,名曰“虎威”。
刀长三尺九寸,刀身厚重,据闻乃是采集天外陨铁,辅以地心火髓,历经七七四十九日锻打而成。夏不沾暑气,冬不染寒霜。
挥舞之间,隐有风雷虎啸之声相随,更能对敌手心神,造成震慑干扰。
最为神异的是,此刀尚需“养威”。
持有者常年以自身精气神蕴养,与之意念相通,则刀之威能,便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