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她还真想到一个人。
这八十块钱是随着江母寄来的汇款单来的,村子里没有邮局,汇款单都是由投递员统一送到大队部,再由大队部的干部整理好喊人来拿。
她这批信件是秀英姨通知她去取的,也就是说,秀英姨知道这八十块钱的事情。
想了想,江棠摇了摇头,应该不是秀英姨,她没有理由这么做。
八十块钱对普通人算很多,但以洪家人的家底,不至于干出这种事。
而且,下乡一年来,大队长虽说严厉了些,有事也是真解决,从来没有用有色眼镜看过知青们。秀英姨还会手把手教他们如何割草,如何点种。
不管怎么说,江棠都不会把这个“贼”和洪家人联系在一起。
思来想去,她脑子里宛如有一根绳忽的绷紧,江棠抿了抿唇,难不成是张月华在搞鬼?
张月华身上有个系统,指不定就是那个系统告诉她的,而且张月华不是想她倒霉么,她丢了钱,不也是一种倒霉?
若真是张月华捣鬼的话,她的分家计划又能提前了。
这八十块钱他们没找到,肯定还会再来,江棠勾了勾嘴角,把男人拉坐在了床上。
“那贼一次没偷成,肯定还惦记着,老话都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村里有偷,咱们告诉大队长,叫大伙都防备起来,你觉得行不行?”
于振北拧着眉,暗自摇了摇头,他媳妇儿这也太天真了,刚才他去其他屋子都看了眼,只有他们屋遭了贼,那贼明显是冲着这八十块钱来的,告诉大队长那不是打草惊蛇么。
瞥了江棠一眼,于振北把猜测咽了下去,江棠本来胆子就小,要是把猜测告诉她,她吓坏了怎么办。还是顺着媳妇儿的思路先,省的她心里没底,至于后头捉贼的事情,就让他自己想办法吧。“成,等会就去?”
江棠点了点头,把钱重新叠好,卷成细条塞回了煤油灯的凹槽里,紧跟着封好凹槽的缝隙,又从枕头边拿起誉抄的工分簿。
屋里被翻的乱七八糟,这工分簿倒是无人问津,好端端的还在床上放着。
“屋里先不收拾了,咱去找大队长说下这事儿,你不还得去领农具么,正好顺路。”
存放农具的地方就在晒谷场附近,这个点大队长合该在晒谷场那边听几个小队长汇报,两人拿着东西径直往晒谷场走去。
晒谷场上,几个青壮围在桌子边,正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抢种进度。
大队长洪建国板着脸坐在椅子上,眉头已经皱成了川字。
“二队的咋进度那么慢?要是耽误了任务,还怎么跟公社交代?”
和其他队相比,二队的进度起码慢了三成,但对此,二队队长马大志也没法子。
“我那队里的队员你又不是不知道,先前只有个于兴杰偷奸耍滑,现在他媳妇儿也是没事儿就头疼脑热,到现在还没来上过工,带着其他几个知青都跟着偷懒!”
马大志说到这里也是一肚子火气,“我可是听说了,于兴杰跟他媳妇儿临近中午才从家里出门去县城,下午估计也回不来。”
抢种期间除非是谁家出了白事儿了,其他情况都只能请假半天,这是规矩。
于兴杰他们上午没来,下午又出门办事儿了,他这队伍里平白少俩人,任务进度咋赶?他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也赶不上啊!
洪建国听的皱纹更深了。
于兴杰磨洋工的情况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过去也采取过不少措施,口头教育、公开批评,甚至扣除工分但是老于家宁愿护着,甚至让于老大多干,把弟弟的工作补上。
在平时,他们内部能解决问题,他也不好再多说。
但是抢种期间是例外,这期间大伙都累的不行,于老大也没精力管弟弟,这就导致二队的进度被拖延的很严重。
“行了,这事儿我来想办法。”洪建国说了句。
听到这话,马大志松了口气,可算不用他盯着了。
洪建国和几个小队长说完话,刚起身,余光看见于振北和江棠过来,他挥挥手:
“来的正好,帮我给你爹递个话,于兴杰以后要是不能拿到正常工分,影响咱们生产队的工作进度,我就给他调到更辛苦更累的工作岗位上去。”
于振北点头应了,紧跟着说起了遭贼的事:“大队长,今天我不是陪媳妇儿回门吗,回家一看,屋里东西被翻了,咱村子里进贼了。”
洪建国听的眉头一跳,连忙问道:“丢什么东西了?”
江棠握住了丈夫的手,声音清脆又肯定:“我娘家放在我这的八十块钱丢了,那是我爸为厂子牺牲的补偿金,家里怕我在乡下不适应,放我这里应急的。”
来晒谷场的路上,江棠就想好了,不管屋子是不是张月华翻的,总归是有人知道了那八十块钱的事情。与其让别人惦记,不如她直接闹大说丢了。
按照常人的想法,钱没丢,肯定是找个更加隐蔽的地方藏着,但她非要打个反逻辑,她闹的越大,大伙越是相信这件事的真实性。
于振北愣了一瞬,随即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江棠的手。
几个小队长还没走,听到这话各个咋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