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监工逃到洛阳,直接找到洛阳都督关玉楼,要求洛阳出兵庇护,送我们回京城。
关玉楼皱了皱眉,然后让人去请白展堂过来。
意思是你们的事,属于邦交事宜,我这个洛阳都督之负责辖区内的稳定和发展,邦交归关中联合衙署的鸿胪寺管。
原本需要请长安派人过来,但巧的是我们洛阳有位谈议大臣,也可以代理邦交事宜。
这帮人暗暗叫苦,倘若洛阳都督不管,那我们就没活路了,恐怕要在洛阳城被工人们当街打死。
没办法,只能寄希望于那位谈议大臣。
不多时,一身白衣白袍的白展堂带着手下一千兵马赶到都督府。
二话不说,朝着监工们伸手一指,“给我打!”
不是,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打人?你们不能这样……
关玉楼也很纳闷,我请你来是打发他们的,你不由分说就动手?搞什么鬼?
但这帮人是京城养的狗,他们的死活关玉楼才不在乎,索性转身进了后院,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一千人锐卒殴打五百监工,简直就是殴打!
一直到五百人被打的无一人能再起身,全都瘫软在地。
白展堂缓缓走了上前,“谁是管事的?”
哀嚎声一片,连举手都困难,只能齐齐看向其中一个方向,白展堂走了过去。
“你是管事的?”
“下官大明工部从五品员外郎陆千。”
白展堂点了点头:“本官乃是洛阳将军白展堂,兼任关中谈议大臣。知道为什么打你们吗?”
“请、请将军明示!”
白展堂微微一笑:“因为你们本来就是挨打的。”
什么???
陆千差点被气吐血,没这么欺负人的,好歹我也是朝廷命官,你们不讲理打了人,还要踩两脚,让我们叫声好吗?
老白嘲讽道:“怎么?不服?”
“好,那我跟你分析分析。”
“朝廷让你领队,带十万工人过来做徭役,他们的饮食待遇都归你管,对吗?”
对方点了点头。
“我们关中给工人一日三餐白面,七天管一顿肉,每天还要十文的工钱。可曾有半分拖欠?”
陆千摇头,“可是……”
白展堂摆手道:“我知道,这些东西刚到手,你压根没拆封,直接连货带车,全转运去了京城,你一分便宜没捞到,对吗?”
陆千终于绷不住了,嘴里淌血,哭喊道:“是啊,将军,我等冤枉啊!”
一时间,五百监工全都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场面比窦娥死那天还冤。
停停停,别号丧了!
叫停众人,老白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也都是苦力,没有捞半点油水,不是你们克扣的工人。但这件事总要有人背锅吧?”
这……
“难道你们想要工人吃着杂粮黑面饼,嘴里骂朝廷不是东西?”
没人说话。
“你看,你们也知道不能骂朝廷,要让百姓时刻记着朝廷的恩德,是朝廷给他们争取到了务工机会,让他们吃饱饭的。”
大家低下了头,似乎不再委屈。
但紧接着,老白一句话就让他们的心提了起来,“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竟然让工人们骂我们关中不是东西,说是我们关中克扣了百姓的粮饷,是我们让他们吃的黑面饼。”
“怎么?我们关中比朝廷好欺负是吗?”
“就凭这一件事,别说老子带人打你们一顿了,今天就是把你们全都用大炮轰碎在城门口,也是你们活该!”
看着杀气四溢的白展堂,陆千连忙解释:“将军息怒,误会,全是误会,真不是我们故意造谣的,是工人自己猜测的。”
老白冷哼一声,“是吗?可你们心里明镜一样,为什么不跟他们解释清楚,替我们关中洗清冤屈呢?”
陆千尴尬的说道:“将军,您是知道的,我们端的是朝廷的饭碗,身不由己。”
老白嘲讽道:“还是的,你们端着的是朝廷的饭碗,跟我们关中没一文钱关系,我洛阳守军凭什么庇护你们?”
“反倒是你们,因为自己屁股没擦干净,逃到城里来,让数万工人追杀至此,搅闹得洛阳人心惶惶,你自己说,杀了你们够不够赔?”
陆千连忙道歉,“下官知错,知错了!”
“将军,我们也是为了活命,您知道的,我们是朝廷推出来的替罪羊,请将军指条活路。”
老白哈哈大笑,“这不什么都清楚吗?替罪羊就是替朝廷挨骂、替朝廷挨打,关键时刻替朝廷赴死,以平民愤的,从你们偷梁换柱那一刻起,哪还有活路了?”
“所以……诸位,看开一点。”
噗……无数人齐齐吐血,这特么生死关头,谁能看得开?
看分析的差不多了,老白拍了拍手,起身说道:“让你们死在我手上,于理不合,朝廷也不会同意。”
“刚刚给你们解释了,打你们呢,是因为你们本来就是一群欠打的货,故意抹黑我们关中,这也是你们欠我的。”
“当然还有一点,那就是不把你们打残,怎么活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