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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1 / 2)

2004年7月19日是本学期的最后一天,第二天就是暑假。

还没到放学时间,教室内的学生就按捺不住,交头接耳,空气中洋溢着快活的气息,连平日板着脸的老师也松和许多,不再管教学生。

但翠子却眉头紧锁,周身氛围冷寂地与人群隔开。

课桌下,她的指尖反复戳动手机按键,屏幕断续亮起又熄灭,嗒嗒声响惹得前桌回头。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像是有只猫爪伸进心口,从外向内穿透的,带着皮毛擦染血肉的触感,赤裸裸地挠。

从昨天晚上开始,裕美就没给她发过消息,这不正常。通常裕美不在她身边时,每天都会准点提醒她吃饭、睡觉。

甚至电话也打不通。

再一次拨通电话,翠子黑着脸收拾好书包,下课铃声一响,她冲出学校,回到涩谷,找到离家最近的派出所报失踪案。

但警察觉得不是什么问题。

夏油裕美是个智力正常的成年人,有完全的民事行为能力。而且她的讯息里提到过“周一到周二”回家,现在才周一晚上,完全可能是在忙工作,又或是出差地信号不好,更或者就是想暂时逃离家庭。

翠子说才不是,裕美非常溺爱她,绝不可能不联络。

警察欲言又止,没听过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父母溺爱自己,还不加羞耻。他挂上官方的笑容,说会调查的,然后,他仍然立在接警台后方,不准备移动。

装都不装一下。

翠子长吸一口气,举起双手,竖起中指,在警察皲裂的面容里,她绷着脸离开。

这仍不解她的气,她视线转向不远处的小道,那是警车进出必然路过的地方。

她走过那处,手伸进书包里像在找东西,脸上的焦急恰到好处。

“啊,不小心。”

亮晶晶的金属洒落。这是图钉,是学期末社团扫除时从海报上拆下。

她对一地的尖锐物双手合十,作祈祷状:“抱歉啦,我有急事。”

说完,她毫无愧疚地走开。

但在她已经走远,要拐角时,一声痛呼传来。

“啊,嘶——”

那是个有着柔软中短发,面容俊秀的男人,他穿着类似警服的制服,但与派出所里的不一样,似乎更简洁一些。

“喂,诸伏,你还好吧?”男人的朋友询问。

诸伏?耳熟的名字,像在哪里听过。

但翠子没有时间多想,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寻找裕美。

回到家中已是逢魔时刻,夕阳的阴影透过树叶洒进室内,铺了满地密集的眼,电话免提声刺耳拖长,如同警笛。

“……嘟——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嘀。”

又一次挂断电话,翠子去到书房,在网页上预定最近的新干线车票,晚上八点出发,到长野县。

根据裕美发给她的照片,参照卫星地图和旅拍论坛,她找到拍照时的大致地点。

戴上口罩,换上便于户外运动的长袖长裤,带上纸巾、电筒、打火机、菜刀、细绳......目之所及,她觉得可能用上的,全都塞进背包。

她离开家,来到车站。

列车发动,窗外的风景快速掠过,从小到大的记忆片段缓缓聚集,像是死前的走马灯。

说起来,她的记忆不算好,几乎只记得住猎奇的人事物,但裕美的事例外,她记得很多。

毕竟,她出生后最初见到的就有裕美,之后的人生中也全是裕美。

晚上九点时,列车行进速度逐渐变缓,惯性微微推人向前。她顺着力道起身,车还未停,就向出口走去。

突然,一只手捏住她后侧大腿根。

手的主人是个七、八岁的男孩,正对着她嬉皮笑脸,小小年纪就长成会吃掉女人的模样。男孩面前的桌板放着个便当,只吃到一半,把妈妈手作的草莓酱爱心也毁掉一半。

翠子低头,弯着眼睛朝小男孩笑,飞快举拳锤向他的头。

“砰!”他的脸砸进便当盒。

“呀啊啊——宝宝!”

人群慌乱又漠然,他们都不敢发声,全车只有男孩母亲焦急的关心声。

正好列车开门,翠子以常规步速走出车厢。

目的地是一座位于半山腰的老宅。老宅属于某位有钱人,他即将举行一场宴会,于是裕美就被派来推销宴会甜点。

支付完高额的打车费用,翠子下车,在半山腰的空地看见几辆无人的警车。

肯定出事了。

顺着古朴的石阶往上爬,远远就看见黑黄相间的警戒线,两个县警守在旁边。

他们一个深肤马尾辫,正蹲在地上抽烟,像流氓混混,一个白肤留着小八字胡,站姿端正,儒雅随和。

翠子觉得后者很眼熟,五官长得很像踩到图钉的家伙。

混混警察问:“上面说了具体时间吗?我们还要在这里守多久?”

小八字胡答:“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1]……”

“别说你那些文绉绉的话。”

混混警察掐灭烟头,视野中晃过反光,镜片的反光。他一个激灵站起身,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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