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地吁出一口浊气,紧绷的嘴角甚至扯出了一丝冷酷而解气的弧度。
陷害姨娘,构陷主母,诅咒他的嫡子……
打二十板子关三天柴房?呵,能不能活下来,就看这贱婢自己的造化了!
死了,也是死有余辜!
西跨院小佛堂的偏厅紧连着里头的产房,空气里像是被冻住了,沉甸甸地压得人喘不上气。
唯一的声响是里面不断传出的撕心裂肺的哭喊,时高时低,仿佛濒死野兽最后的挣扎。
每一次声嘶力竭的尖啸传来,康远瑞端坐在厅中太师椅上的身子就猛地一绷,搭在扶手上的指关节捏得咯吱作响。
又是“哐当”一声帘响,打里屋踉跄奔出个粗使婆子,双手死死端着一只黄铜盆。
盆里,红得发黑、浓稠得几乎化不开的血水随着她的步伐剧烈晃荡,浓重的血腥气猛地在狭小的偏厅炸开,熏得人几欲作呕。
婆子头都不敢抬,端着那盆几乎要溢出的腥红,像端着个烫手的烙铁,脚步虚浮地冲到院角。
康远瑞的目光死死追着那盆血水消失在门帘后,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
产房里章燕婷的哭喊声又一次拔高,尖锐得刺破耳膜,旋即又陡然弱了下去,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只剩下微弱的抽气声。
生死,一线悬。
“侯爷……”一把温婉得恰到好处的女声在旁边响起。
章梓涵不知何时已盈盈起身,走到康远瑞身侧,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心,秀眉微蹙,“您别太忧心了。妾身方才瞧了几个婆子神色,虽凶险些,但大姐姐她终究是福泽深厚的,定能逢凶化吉。”
她一边轻声说着,一边极其自然地伸出手,在康远瑞紧绷的肩背上,以不轻不重的力道,顺抚了几下。
指腹下那坚硬肌肉的紧绷感,让她眼底深处的冷意更凝一层,面上却丝毫不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