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浓重药味与血腥气交织的产房。
室内的血腥气已被大量熏香勉强压下大半。
章燕婷此刻已被收拾妥当,换上了干净的雪白绫缎寝衣,如瀑墨发松松挽着,唇色浅淡。
她虚弱地倚在叠得高高的锦缎软枕上,见到康远瑞进来,那双蓄满泪水的眸子立刻望了过来,哀怨中带着无与伦比的委屈。
“侯爷……”一声轻唤,带着气若游丝的虚弱,尾音微微发颤,“您……您还来做什么?让妾身就那么死了岂不是干净?省得您心里总疑着我……”
两行清泪恰到好处地顺着消瘦苍白的脸颊滑落,更添几分楚楚可怜的病西施之态。
康远瑞心头一软,快步走到床边,想要碰触,又生怕伤着她。
看着她羸弱的模样,想起方才那血崩的惊险,之前因春喜之事对她产生的怀疑和厌烦此刻被心疼取代了大半:“胡说!什么死不死的!爷怎会疑你?方才也是被那贱婢气糊涂了……”
他伸手想帮她擦泪,却被她轻轻躲开。
“气糊涂?”章燕婷微微侧过脸,“一个贱婢几句栽赃挑拨,您就不信我了。侯爷心里若没有疑影,怎会被她牵着鼻子走?”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美眸,幽怨地望着他,“您可知方才……孩子差一点就真的没了,都是因为您不信我啊……”
“是爷的不是!”康远瑞彻底缴械投降,他再也顾不得,坐在床沿,伸出手臂小心地将她拢入怀中,感受她单薄身体的微颤,低声道歉,“爷保证,再也不疑你!再也不让你受半点委屈了!好吗?莫哭了,哭伤了身子,更伤着咱们孩儿……”
章燕婷顺势将头靠在他胸前,遮挡住那双美眸中瞬间掠过的浓重阴霾和一丝疯狂的决断。
孩子……早已化作了一滩污秽的血水。此刻她平坦的小腹里,空空如也!
只有无尽的恨与刻骨的屈辱!
但这一切,只有她和自己收买的黎太医知晓。
章燕婷强忍着推开他的冲动,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掌心,脸上却扬起一个笑容:“侯爷一定要好好护住我们的孩儿啊……”
“爷一定护着你们娘俩!拼死也护着!”康远瑞郑重承诺,搂着她的手臂更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