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刀上淬炼的剧毒在月光下泛着不祥的光泽!
钟离撼仿佛脑后长眼,怒吼一声,另一只空着的手猛地一挥护腕!
“叮叮叮!”
火星四溅!
大部分飞刀被精钢护腕格挡弹开!
但其中一柄角度刁钻的飞刀,却擦着他的肋下飞过,带起一溜血珠!
“找死!”
钟离撼吃痛,狂性大发!
他不再理会韩童的骚扰,双臂肌肉坟起,青筋如龙,竟将那巨钟抡圆了,如同挥舞着一柄开天巨锤,狂风暴雨般朝着斐彪猛砸猛撞!
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钟鸣和恐怖的气浪冲击!
地面如同被巨犁反复耕过,碎石乱飞,尘土漫天!
斐彪也被彻底激发了凶性,他不再硬接,而是展现出与庞大身躯不符的灵活,在钟离撼狂暴的攻击间隙中闪转腾挪。
他那双蒲扇般的大手,时而化为掌刀劈砍钟离撼关节,时而化为鹰爪撕扯对方皮肉,每一次出手都带着分筋错骨的狠辣力道,口中更是污言秽语不断,试图激怒对方。
韩童则如同附骨之疽,身形在烟尘与夜色中时隐时现。
他手中各种淬毒的暗器——飞刀、铁蒺藜、牛毛针……如同毒蜂般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射出,专攻钟离撼的眼睛、耳后、关节等脆弱之处。
三人战成一团!
钟离撼如同人形凶兽,巨钟所向披靡,势大力沉,每一击都足以开碑裂石。
斐彪凶悍狂猛,力大无穷,贴身肉搏招招致命。
韩童则阴险毒辣,身法鬼魅,暗器防不胜防。
狂暴的劲气四溢,所过之处,房屋墙壁如同纸糊般倒塌,地面沟壑纵横,整个街区如同被飓风蹂躏过一般!
梁进盘坐在高高的飞檐之上。
仿佛下方不是修罗战场,而是戏台。
他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捻起一粒茴香豆丢进嘴里,嘎嘣嘎嘣地嚼着,看得津津有味。
这场莫名其妙产生的战斗,既然不是针对他而来的,那他也乐得看戏。
很快,他的视线扫过混乱的街道和远处闻声而来的官兵。
只见一队队举着火把、手持刀枪的官兵,原本气势汹汹地朝着打斗中心包围过来。
但当他们看清战场中央那三个如同魔神般厮杀的身影,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恐怖劲风和震得人心脏欲裂的钟鸣,尤其是看到一座临街店铺被钟离撼一钟抡塌了半边的惨状后,带队的军官脸都白了。
“停!停下!”
军官声音发颤,慌忙下令:
“是……是江湖顶尖高手厮杀!不是我等能插手的!”
“撤!快撤!封锁街口,别让闲杂人等靠近送死!”
官兵们如蒙大赦,潮水般向后撤退,只敢远远地围住这片街区,再不敢上前半步。
梁进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近在咫尺的县衙上。
与街面上的惊天动地、火光通明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整个县衙死寂一片!
高大的院墙内,黑沉沉的不见一丝灯火,如同匍匐在黑暗中的巨兽,沉默得令人心悸。
“这么沉得住气?”
梁进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街上都快被拆了,县衙里连个出来查看的都没有?”
“不会有埋伏吧?专门等着人往里钻吧?”
他下意识想要取出【巳面】探查一番。
恰在此时。
一道清冷的香风拂过,木山青的身影翩然落在他身侧,姿态从容,仿佛下方毁天灭地的战斗只是清风拂过湖面,连她一丝衣角都未曾惊动。
梁进咽下嘴里的豆子,用下巴点了点下方激战的三人:
“木姑娘,不去帮帮你的同伴?”
“那大块头看起来可不好对付。”
木山青淡淡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
“钟离撼?不过是仗着几分蛮力和一口破钟的莽夫罢了。斐彪皮糙肉厚,韩童身法诡谲,足以缠住他。”
“这种层次的小打小闹,还用不着我出手。”
她话锋一转,目光落在梁进身上,带着一丝重新审视的意味,语气真诚了许多:
“倒是刚才,因他们二人过往的恩怨,引来这疯狗寻仇,惊扰了先生,实在抱歉。”
她顿了顿,看着梁进刚才救人和跃上屋顶时展露的身手,由衷赞道:
“未曾想先生不仅胸怀安邦定国之韬略,一身轻功竟也如此超凡脱俗,当真……文武双全!”
文武双全四字,她咬得格外清晰。
在这个时代,文能治国安天下,武能提剑定乾坤者,凤毛麟角!
任何一项臻至化境都需耗费毕生心血,而眼前此人,在治国方略上展露出经天纬地之才的同时,竟还拥有如此卓绝的身手!
这已不是简单的天才,而是……妖孽!
木山青心中波澜再起,对梁进的评价又拔高了一层。
梁进闻言,哈哈一笑,浑不在意地摆摆手:
“木姑娘谬赞了。”
“来,坐下吃点?”
说着,他竟真的将那包吃了一半的茴香豆,大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