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动作骤然停止。
它们无视了岑睿峰警惕的目光,如同融入夜色的墨汁,悄无声息地向后滑入县衙废墟最浓重的阴影之中。
几个呼吸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岑睿峰漂浮在半空,看着瞬间空旷下来的战场,心头那股强烈的战斗欲望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浓浓的疲惫和对那诡异经历的惊疑。
他下意识地看向严子安,等待这位官方的决策者发号施令。
严子安此刻也已彻底回神,强行压下对九空无界的巨大疑惑和惊惧。
当务之急,是处理眼前这烂摊子!
他目光阴沉地扫过下方废墟,最后落在梁进身上,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子,带着被冒犯的滔天怒火:
“放肆!”
“当本官这县衙是什么地方?是你们想来就来,撒野一通,然后拍拍屁股就想走的菜市场吗?!”
他周身阴冷的气息再次升腾,袖中双剑隐现寒芒,显然不甘心就此罢休!
缉事厂的威严,不容挑衅!
他是官,对方是匪。
双方注定有天生的矛盾。
岑睿峰见状,当即也准备继续出手。
梁进闻言,非但没有惧意,反而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弄:
“哈哈哈!你说对了!”
“我们还真就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话音未落,他脚猛地踢向一粒石子。
“咻!!!”
那颗不起眼的石子被梁进踢得飞射向半空之中的严子安,速度之快带起一声尖锐到刺破耳膜的破空厉啸。
石子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灼烧出一道扭曲的痕迹。
速度快!力量猛!
角度刁钻!
严子安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
一股危机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完全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双剑如同两条受惊的毒蛇,以生平最快的速度交叉护在身前,灌注了全身阴寒内力!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爆鸣!
火星四溅!
双剑齐下,将石子给劈碎。
而严子安的脸色也陡然一变,眉头深深皱起。
他死死盯着下方那个黑脸汉子,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世人都说,几乎没见过“及时雨”宋江出手,只知晓其武功很高,但高到什么地步无人知晓。
可在今夜。
严子安单单从这一粒石子的力道上,他就能够判断出对方的实力。
梁进的功力,绝对不会比他弱!
三品!
绝对是三品!
冷汗,瞬间浸透了严子安的后背。
他独自对付一个木山青已感吃力,若再加上一个宋江……
那今日别说留下对方,自己能否全身而退都成了问题!
更遑论,那能将人拉入死亡幻境的恐怖力量,是否还会再次降临?
一切充满太多无法把握的变数。
梁进看着严子安阴晴不定、惊疑交加的脸色,冷漠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
“现在,我们就大摇大摆地走出这锦西城。”
“我倒要看看——”
他目光扫过严子安、岑睿峰,以及下方那些噤若寒蝉的官兵,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谁敢拦我?!”
说罢,他不再理会空中两人,转身,迈开步伐,竟真的朝着城外方向,旁若无人地走去。
步伐沉稳,气定神闲,仿佛在自家庭院散步。
木山青见状,美眸中异彩连连,忍不住赞道:
“宋先生,好气魄!”
她心中对梁进的评价再攀新高。
面对缉事厂大档头,面对重兵环伺,如此从容不迫,视强敌如无物,这份胆识与自信,当真罕见!
她随即冷冷瞥了一眼半空中脸色铁青的严子安,轻蔑之意溢于言表,莲步轻移,紧随梁进身侧,与他并肩而行。
严子安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怒火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脏。
缉事厂的尊严、被当众羞辱的愤恨,种种情绪交织,几乎要让他失去理智下令追击!
但理智,或者说对失败和死亡的恐惧,最终压倒了一切。
“大人……”
岑睿峰再次开口,声音低沉,带着明显的退意。
他同样被梁进那一石之威震慑,更被九空无界的经历扰乱了心神,此刻只想远离这是非之地。
严子安猛地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杀意,从牙缝里挤出冰冷的声音:
“让他们走!”
“我们只有两个三品,他们却至少有三个!”
“硬拼……得不偿失!”
他为自己找了个台阶,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等明日!”
“等名捕擒风一到,再找他们算账!”
岑睿峰如蒙大赦,连忙点头:
“大人英明!暂避锋芒,方为上策!”
然而,就在两人心念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