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如今胎位已正,只等我一喊,你就用力!一定要用尽全力!”
在产婆的示意下,白晴雪发出濒死之人一般的叫声,随着她的惨叫,一浑身都是青斑的男婴落下。
婴儿落地却并没有发出啼哭,反而不停的抽搐,哼唧几声后就没了气息。
“这是怎么回事?”老太太身边的常嬷嬷顿时严肃起来,将孩子抱给小大夫。
只一眼,小大夫就道:“这是从娘胎带出来的,怕是孕期吃了不该吃的。如今这婴儿已是回天无力,还是让我进去看看产妇吧,隔着帘子问诊也行啊。”
“那怎么成!且不说我们侯府之前都是请的太医来看,今儿下人没眼力见的找了你这么个乡野大夫,再说男女有别!来人,把他们送出去!”
“婴儿如此,母体必受大伤,若不诊断,那极有可能……”小大夫被拉着往外扯,叶婉惜的哭泣声从房内传来。
“娘!娘!你看看我啊!!”她伏在床边,不住地恳求常嬷嬷让大夫给她娘看看,却被言辞拒绝。
孤立无援的少女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娘亲呼吸减弱。
“婉儿,娘没什么能给你的,只有那一小盒攒下来的银子首饰,我从前只告诉你万事不要出头,没成想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竟落得这个下场,以后只能靠你自己去挣了……”急促的呼吸后,白晴雪觉得身体似乎好了,她挣扎半坐起来,“婉儿,不要认命,千万不要……”
说着就这么断了声息。
“娘!”
“真是的吵起来,不就死了个娘吗,大吵大嚷的,让别人以为咱们侯府是什么小门小户没见过大是大非的呢。”叶繁惜将鱼食丢入池塘中,看着鱼儿因一点鱼食争抢的样子她笑做一团。
“那贱丫头关进柴房了吗?”将一整个鱼食倾倒到池塘中,叶繁惜表情扭曲道,“不知好歹的东西,以为自己曾是翠竹阁的人就敢偷跑出去!”
“关进去了!这贱丫头真是不把主子放在眼里,差点坏了夫人的大事!还好老天有眼让那贱人生下个死胎。”抱琴接过盒子,将轻雪阁的情况同叶繁惜一一说了。
“哼,就算生下来也活不下来的,只是没想到老太太还留了个常嬷嬷在。”叶繁惜倒不在意,反正她知道她娘会为她哥哥扫清一切障碍的。
“妹妹!妹妹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秋若一进轻雪阁见到那惨状,立刻流下眼泪,“都怪我非要今天去道馆做什么!快将那些婆子拿来!胆敢这么对主子!害得好好的小少爷就这么没了!”
“夫人不必如此自责,你也是为她祈福,为了我叶家好。”叶淮平上前扶起秋若。
被捉来的婆子们一个个害怕的发抖,都被叶淮平打发卖了出去。
面对婴儿的尸体,叶淮平极心痛,“唉,师傅分明说我子嗣绵延,没想到晴雪这般福薄,养不大孩子也就算了,竟生下个死胎,也罢,念在她对我叶家有功,安葬了吧。”
“这是做什么?事情还没查清楚就要安葬?”苍老有力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一穿着华贵,花白头发挽成发髻,头戴珠钗的老妇人被人扶着从门外走了进来。
“母亲,您怎么来了?一路劳累,何不早些歇息?”见到来人,叶淮平连忙行礼让人搬来椅子。
“哼,我若不来,我的孙儿就这么被怨死了?”
“母亲您这是哪儿的话,大夫说了这是胎里不足。”
“主君,这位是老太太从宫里请来的大夫,婴儿究竟如何他一看便知。”常嬷嬷说着让那老太医仔细查看起婴儿。
“这孩子胎里带毒,怕是母体常受惊,临到生产了,又产不出,因而缺了气,所以娩出后不久就……”
“这胎一直是夫人照料,怎么这么瘦小?还常受惊?听说夫人也请了产婆,怎么生产时却不见了?”常嬷嬷厉声责问秋若,吓得秋若直往叶淮平身后躲。
“母亲,这仆人不懂事,儿子已经处理了,至于受惊,晴雪她从来就胆小,这没什么奇怪的。”叶淮平上前一步和气解释道。
“婉惜你来说。”老太太看了一直站在旁边白着脸的叶婉惜道,“你只管说,我在这儿!”
“孙女……”犹豫片刻后,叶婉惜像是想起什么,不住地发抖,“娘亲自那日后一直说看到冤魂,院子里也常发出奇怪的声音,而且,而且,那些产婆说……”
“说什么!”
“说得了母亲吩咐,得让姨娘生一个时辰她们才管,之后就跑的没有踪影了。”
“好啊好啊!贱婢就是贱婢!爬上主母的位置还是这么小肚鸡肠!害了我一个孙儿不够,还要再害一个?!”老太太指着秋若就要让人掌嘴。
“这事如何能只怪她呢?都是下人听不懂人话,老太太您消消气。”叶淮平眼睛一瞪有人不敢上前,却也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按住了秋若。
“祖母~您消消气,您看就是这个贱人!就是她故意去喊了不知道哪里来的乡野大夫!”
叶繁惜让人带来了丁香,撒娇儿般地想要凑到老太太身边说好话,却被常嬷嬷冷冷拦住,“姑娘还是乖乖待在夫人身边,别往这儿杵。”
“这就是翠惜房里的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