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化作血海的一部分。
而后将这剑摘下放在桌子上,是一柄宽剑,剑刃锋利无比,极为朴素,并无雕龙刻凤之纹路,却自有一股扑鼻而来的血腥气和锐气,李翟道:
“我自出征塞外开始,此剑始终陪着我,一路游荡九州,斩过敌国的将军,妖族的妖仙,杀过僧人,道士,也斩下过文宗的头颅,刺过勋贵的心脏。”
强大的压力压制,心脏的跳动都极为沉闷,这代表着来者亦是蓄势。
‘日如性,月则命,云气水域如气脉,寻走往复不停歇。’
在这一瞬间,在齐无惑一炁化三清两个身躯之间的部分仿佛化作了他体内的气脉,部分调动和使用出了道门大帝级别标志性神通,而体内之炁流转奔走如雷霆,一炁包裹此剑,少年道人微呼一口气,气机奔走如雷。
这菩萨似乎早已偏执,此刻竟是念诵出一片极邪异之佛法,似乎皈依于眼前踏血海而来的道人,其余诸僧在这菩萨带领之下也开始念诵这一片邪异佛法。
“不过,你突然看那边,是有什么吗?”
人间之气运越是鼎盛,此剑越强!
以佛陀压真君。
刺入他这一神通心口上的剑,不过只是凡铁打造,但是此剑凝聚无数杀伐,凝聚了人间界这百年来几次巨大的转变和气运变化的节点,这凡剑在人间界,如最强之神兵,且专门克制佛道两家。
恐怕先前血海淹没那烂陀之时,就已经察觉,只是坐任诸信奉此佛的僧人狂热地死于此战之中,而无动于衷,一直到这血海气势稍缓,方才出招,如此能忍,如此无情,那菩萨双手合十,身具佛光诸清净之色,念诵佛号,道:“南无善乐自在音光明如来!”
李翟先前,颇为烦恼。
道人掌中之剑扫过,于是诸恶僧诸菩萨皆死尽。
开口,声音似乎绵延万里,直到边关塞外,且道:
磅礴大势压下。
这声音自天而落下来,让边关将士皆茫然,让风吹大漠,草木倒伏。
李翟一边玩笑,一边也转过身去,看着齐无惑所注视着的方向,却见到那边云霞弥漫,风平浪静,云彩之上似乎都泛起了些微的澄澈金光,犹如晨曦之时的朝霞一般。
“维我一身,内而心膂肺肝,外而毛发肤爪,资血以生,资血以成,资血以长,资血以至壮、老暨死。”
“伱,你怎么可能……”
念一遍灭五百千万亿劫生死罪!
“善哉,善哉——”
道人将拂尘放下,右手平伸,托举着此剑,这柄兵家战剑泛起了层层涟漪和流光,渐渐浮空。
此剑冲天而起,剑气恢弘,洞穿百里!
入我气脉!
“不能!不能!”
寺庙之中,在坍塌破碎的佛像背后,竟然还有一空洞,空洞之中,有一僧人。
道人毁灭了佛像,焚烧了神通,但是却又似乎符合佛之教义,那菩萨怔怔失神,看着道人扶剑踏在血海之上,血海波涛澄澈,烈焰冲天,焚烧寺庙,于杀戮之中,隐隐然却竟也有佛法之玄奥,却也因为血海之根基,又极邪异,那菩萨身躯微顿,眸子失神。
那老菩萨愤怒,施展最后神通,佛光澄澈化作大手印,朝着那血色道袍的道人身上压下,却在转瞬碎裂,道人平淡道:“佛门手印?”
似有风起。
“灭神通是见佛法。”
那南无善乐自在音光明如来的视线凝固,而后猛然抬起,自那穿着血色道袍,兼具有从容和霸道之气的道人身上移开,瞬间看向人间界的京城,看到了一名穿着清净道袍,神色温和的少年道人安静站在那里。
他久经沙场,一路前来更是破寺灭佛,杀气腾腾,和这佛家打了不少的交道,再加上此刻人间九成气运都牵制在他的身上,此刻命格和古时霸王,开国之君极为相似,甚至于因其‘专断独行’,于这霸道雄浑之上,还要更强三分。
“这会是一把不详的剑啊。”
他松开手,任由那典籍落在了血海之中,而后踏前半步,无量血海翻卷,化作烈火,吞噬了整座【烂陀寺】,吞噬了那佛经,神通密卷,以及那一尊尊或者慈悲或者温和的佛像,那老迈菩萨和最后的僧众疯狂地想要抢救这些。
“且去吧。”
“只是借用一下罢了。”
“若以色见我,若以音声求我。”
“佛陀——”
菩萨失神:“佛?!”
南无善乐自在音光明如来逼出了心口之剑。
见血海如佛光澄澈,如有所悟,如有所得,下意识双手合十,呢喃道:
“……彼汞丹者,炫耀可观,能盲人目,非助道者。而彼金若银者,虽曰重宝,外尘为体,初不自内。以是思惟,身外诸物,若胜若劣,若非胜非劣,若一若多,若非一非多,皆不足以称此殊利。”
毫无疑问是被诸佛菩萨禁锢的。
齐无惑神色隐隐变化,心中道出了这被囚禁僧人的名字:
“燃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