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能跑的更快,宋沉颇为满意。
至于为何意能产生这种功效,宋沉在受过龟台上人指点后,也能明白.
这种“意”是昔日绘图之人的,沾染了一点儿那人的神通,自然由里及外,能福及他人了。当然,他也是十分讨巧。
因为人死意散。
这种图需要那绘图之人还活着,还强大,那才能有用。
但“神秘桥图”早就破败不堪,这预示着那位绘图人也可能遭遇不测,他纵然领悟这图也不可能领悟出“意”,但【岁月宝匣】改变了一切。
他能够领悟出一些“早已不存在”的意。
今日,黄昏时分。
宋沉再一次推开文曲殿门,他彻底参悟了“桥图”,这种安稳的修行环境让他舒畅不已,他心情颇好,走到院中,随手抓起幼薇女史准备好的点心,舒舒服服地吃下,然后又喝了口茶。
他能品的出点心和茶的精细。
为了让他这位“帝婿”享受,幼薇女史乃至尚膳监还不知在这些美食中花了多少心思。
宋沉伸了个懒腰,道:“回宫吧。”
幼薇女史匆忙走到他身侧,小心翼翼地跟着,期间她努力地想倔起头和身侧男子说几句话,却怎么都不敢。
待到坤宁宫,幼薇女史这才小声道:“学士,陛下说她这几日需得外出,便不回来了。”
宋沉应了声。
他和女帝联姻的感觉真的很怪,这种强烈的功利性甚至比裴家姐妹还要重。
两人睡在榻上,包括进行夫妻之事,都像是在举行一种仪式。
对于寻常女人来说,自家相公乃至家必然在心中占据了很大一部分,甚至是全部,但对于女帝来说,这些怕不是只是随意堆在角落。
女帝,首先是帝,然后才是女。
又或者说. .是不是女,其实都不重要。
坐在那个位置上,还想要圣明的人,注定了只能无情,无情,再无情。
夜晚
宋沉一个人躺在榻上。
窗户上传来沙沙声。
下雨了。
春雨。
春雨里,桃花开,百花开,坤宁宫的窗隙门缝都被夜风送来奇花异草的芬芳,还有一种湿润的泥土香味。忽然,宋沉听到了故作镇定却紧张的脚步声。
他一听就知道是幼薇女史。
那小巧玲珑的娘子来到了门前,深吸一口气,又走入了殿中,喊了声:“学士?”
宋沉侧头看她。
却见她只裹了件薄薄绸制的杏花斗篷。
似乎察觉了他的目光,幼薇女史双手松开,杏花斗篷从那羊脂白的胴体上滑落,她像一头在深夜里又冻又惊的小绵羊,用一种近乎于哭着哀求的语气道:“是陛下的旨意。”
见到宋沉沉默。
她又喊道:“求您了。”
宋沉静静看着她。
对这有着皇室血缘却没有成为公主的幼薇女史,他早就用过业镜了,自然知道这小娘子的过往。就这么说吧,这小娘子身世极惨,作为宫女的母亲早被幽禁于某处暴毙了。
而她原本因为容貌而是拟定了送去晋国进行联姻的,大雍和北巫才开了战,虽然大胜,但国力也损耗了不少,对于旁边虎视眈眈的晋国自然是要做些动作的。
联姻就是其中之一。
而这小娘子的联姻对象都选好了,那是大晋康泰王,一个已经六十出头的老藩王。
这藩王为人圆滑,也曾担任过大晋出使大雍的使者,并且曾看中了这位皇女。
先帝看在眼里,于是在北巫之战后便秘遣使者,进行交流,那康泰王便答应了这联姻,也答应了会向晋王传递大雍的友善之意,无非是说“大雍征伐北巫,不是为了扩大地盘,而是为了一雪前耻,报三十年前的北巫之乱”。
其实,人都快要送过去了。
也就金桃山这事打了个岔,然后又遇到了皇权更替。
凤清女帝上位后,一看这准备送出去的幼薇小娘子,觉得小模样实在可以,便改了主意,重赐她女史官职,让她侍奉帝婿,以及... ..替她诞下子嗣。
如果失败,这小娘子就会继续原本的职责,被重新送去大晋,与那康泰王联姻,至于结局. ..用脚想都会知道凄惨无比。
注:境界名稍有修改,原本的“燕主境”改为了“筑基境”,这境界也确实是在业火中筑基,在虚实之界站住脚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