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走到化妆师的面前,垂下眼,用很轻的语气问:“你说,姐姐她不见了吗?”
头顶炽热的灯光落在他完整露出深邃的眉眼,长眉高鼻,肤色冷白,看过去的眼乌黑得绮丽。
像是颜色艳丽的蛇刚褪去蛇皮变成了人,身上散发着阴湿死气。若是在别的时候,化妆师面对美色一定会欣赏,但此刻她连看都不敢看一眼,抖着嗓子点头,“嗯,刚才慈小姐说换衣裳不喜欢有别人,所以让我们都出来了,但我们等了快半个小时,都没有等到里面有声音,因为礼服穿起来难,所以我就去敲门询问是否要帮忙,结果…结果……人就没有了。
化妆师的话还没有讲完,站在面前的少年脸上维持极好的神情溃败,蓦然转身离去。
应该是去追新娘了。
化妆师还坐在地上,脑子都快乱成一团浆糊了,此刻欲哭无泪。她见过逃婚的,但没想到未婚夫又年轻,好看,有钱,还要逃婚的人。也没有和她说新娘会逃婚啊。
早知道,她一定寸步不离地盯着的。
此刻正走出山庄的慈以漾坐在车内,浑身都紧张得发抖。身边的青年以为她冷,脱下外套裹住她的身子,温声吩咐前面的司机快开。司机朝着前方开去。
京祚元转头看向身边的少女,眼中浮起怜惜。在几个月前,他原本是要和她一起去米兰纳,结果半路被祖父的人带走关在大院中,等到好不容易出来后才知道慈以漾不见了。他费了许多人脉和精力才终于找到,她被陆烬带去了一座岛上。可又因为那岛虽偏远,但却属于私人领域,他根本就进不去,后来收买了定期从里面出来采购的女仆,悄无声息地唤了人后,才终于和她联系上。她在岛上,他没办法将人弄出来,所以便让她先回国。等她回国了,他便有能力将她带走。
京祚元见她实在抖得厉害,顿了顿,才冒犯地揽住她的肩膀,将人拉在怀中安慰:“没事了,马上这一切就结束了,你外婆,还有你妈妈的骨灰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幸好慈以漾在准备出国前就已经将外婆,还有妈妈的骨灰都送去了他那里,不然她现在也可能这么快能走。
慈以漾点头,虽然出来的,但心中还是莫名的不安。陆烬超乎她想象的恐怖,他一定不会放手的,哪怕她逃到哪里。想到岛上孤寂得能逼疯人的日子,她将脸埋在京祚元的肩上,心脏悬在胸腔,不上不下得始终落不下来。
京祚元拥住她,安抚的话还没有说完,前方的司机忽然开口。“少爷,身后有一辆车正追来。“还是以不要命的速度。听见司机的声音,慈以漾反射条件地坐起身,从后视镜中看见了身后的那辆车,也隐约看见了车内的人。
陆烬!
慈以漾脸色蓦然一白,十指紧紧地扣住身下的真皮座椅,脑子一片空白。他怎么来得这样快,又要被他带回了吗?
“别怕。“京祚元也看见了,安抚着紧张的慈以漾,蹙眉透过后视镜看身后距离不断缩小的车。
这里都是山路,前不久的雪虽然融化了,可依旧打滑,他完全都是不要命的来追。
“开快些,先甩掉身后的车。"京祚元道。司机虽然不赞同,但还是听从命令。
盘旋无数拐道的两辆车飞驰在山道上。
她真的和别人跑了。
在这个时候。
她真的……对他一点爱都没有。
若是注定她要和别人在一起,不如…一起死。无数的声音像是疯了般盘旋在耳畔,陆烬冷静地看着前面加快的车,耳边听不见任何声音,搭在方向盘上的手青筋虬起得狰狞,踩油门的脚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他只要撞上去,那辆车就会和他一起从山体滑落。这样她便再也不会离开他。
他做鬼都会追上她。
可当越来越近,他似有瞬间看见前方车内的女人转过了头,那张惶恐不定的脸上惨白无色。
心脏无端被什么用力拉扯得生疼,他在拐角处蓦然将压在方向盘上的手往右边打。
随着′嘭的一声,前方的车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慈以漾,别抛弃我啊,我很听话的……
他比谁都听话,别抛弃他。<1
司机以前进过部队,所以开车很稳,如同恶鬼般追在身后的那一辆车被彻底甩掉。
从山上下来很快,也恰好在飞机起飞前提前赶到。慈以漾过检票,坐在机舱中都还很神情恍惚,脑中想的全是不久前不经意回头看的那一眼。
尽管离得很远。
但她还是看见了他冷峻的五官被扭曲,眼睛黑得摄人魂,和她对视上的那一眼像是濒临死亡的乞求,又像是杀意。
那一刻,他是不是想要撞死她?
“小漾,小漾?"身边传来温和的询问声,将她从似真似假的幻觉中拉回理智。
她僵硬着瞳孔转过头,脸上扯不出一丝笑:“嗯?”“喝口热水。"京祚元将空姐倒的热水放在她的手中,深深看着她已经做不出表情的脸。
她下颌尖尖,唇色惨白,乌黑的眼珠空洞地镶嵌在眼眶中连眨都不眨动,脆弱得如溺在水中刚被人打捞起来般,可怜得令人想要抚平她心心中生出的疮痍。“他没有追来,应该是已经放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