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了,呆呆睁大眼睛看眼前的少年。从窗外洒进地板的阳光刚好落在他乌黑的发上,随着他低头,掺杂笑意的黑瞳珠似掺杂了令人头皮发麻的缱绻。
“姐姐的力气好大。"他埋怨的语气温柔,又轻又缓,心中却想的是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姐姐好可爱啊。
慈以漾看不出他藏在瞳膜下的畸形迷恋,脸上表情恢复贵族小姐如常的端方宽容,手推了推他的肩膀,“你起来,压到我了。”“嗯。“他很听话,乖乖地起身,朝她伸出骨节分明的苍白手,“姐姐手给我。”
慈以漾视线掠过他伸过来的手,心中划过说不出的怪异。太白了,像是几百年没见过阳光的白。
她将手放到绅士的手里,顺着他的力道起身,裙撑上的蓝色丝绒裙后面沾了很多颜色。
看起来好奇怪啊。
陆烬也看了一眼,主动说:“姐姐要是不介意,阁楼的小房间里有裙子,你可以换上。”
“谢谢。“慈以漾先向他道谢,随后拧着细长的灰黛眉,因为身高差致使她只能仰头看他,“这里怎么会有女人的裙子?陆烬,你知道你现在多少岁吗?十八!”
虽然女王前几年刚发布了新规定,男女性皆得年满十八以后才能发生性-关系,不然就是猥-亵儿童。
不过哪怕他已经十八,但她莫名还是觉得太小了,不应该这么早。所以现在他这里出现女人的裙子,她很生气。但少年显然不以为然,看似天生性冷,却生了一双多情的深邃眼,“姐姐我知道,裙子很合你身,我就留下了,快去换上吧,不然等下佣人来看见姐姐身上的污痕不好解释。”
她是伯爵的独生女,伯爵死后由她继承了庄园的一切,威仪这一块自然不能落下。
尽管很气,但她还是选择先维持形象,提着脏兮兮的裙摆往小房间走去。推开门之前,她一直以为陆烬这里的裙子是别的女佣留下的罪证,进来后才发现自己冤枉了他。
一张两米的床旁边十字一架上套着的一套雪银白的长裙,和她身上穿的这套复杂沉重的克里诺林裙不一样,很柔顺舒服的常服。是她的。
不过她只穿过一次,哪怕她很喜欢这条裙子,但因为沾上了血,就忍痛割爱的让仆人处理了。
没想到竞然在他这里。
慈以漾若有所思地走过去,牵起白裙子的裙摆左右打量,没有看见裙子上的血。
她脱下一层又一层的繁重的裙子,鱼骨束腰近乎将她纤盈一握的腰勒断,在最后一层脱掉时,周身轻盈得仿佛蒙受天使的召唤。她忍不住眯着眸子,发出轻柔地感叹,并未发现脚边的裙摆下有一团黑色的,黏稠的,像是将沼泽踩到了脚下。
从乌黑的稠物里伸出了无数细小的触手,顶端冒着透明的粘液,似乎想要缠上她笔直白皙的腿。
慈以漾先是闻见浓郁的香水味,然后再感受到脚踝被什么黏糊糊的东西舔了。
是的,舔了。
毫不夸张,她低头一看,紫黑色的触手和章鱼脚一样,软乎乎的,黏黏的,还有像眼睛一样的圆圈吸盘,缠着她的右腿想要往上面爬。“阿一一”她尖叫出声。
守在外面的陆烬似乎听见了,想要进来,但许是顾及她的女性隐私,最终只站在门口,关切问她:“姐姐怎么了?是摔倒了吗?我能不能进来?”话音一落,小房间里就传来了女人紧张,又带着软绵喘息的惊慌声。“·……别进来,我我、我是刚才不小心将裙子撕破了,现在正在挽救,千万别进来。”
她的声音听起来快要哭了,可怜极了,也不知道陆烬到底信没信。他沉默了几秒,′嗯'了一声。
如果她没有被粗壮黏糊的触手缠着臀-部和腰身,以一种奇怪又别扭得令人羞耻的姿势,被迫悬空在床上,她一定能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