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这些。”
宋舒玲接着说。
“他们家打伤我们厂里那些同志,除了要赔周强的医药费,还有赎徐秀成的钱,这些钱掏完,现在应该连徐绍钧读书都供不起了。”
听墙角的钟父突兀冷笑。
“他们家这帮人就应该跟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别说一分钱不剩了,最好是能饿死他们,免得他们继续祸害别人!”
“就是有一件事. .”
宋舒玲语气意味不明,试探性地看向一旁的钟乔。
“徐秀成本来因为蓄意伤人要进监狱,奈何徐家到处想办法,最终也不知寻了什么法子,警方判他是酒醉过后的无心之举,让徐家交了不少钱保释。”
提到这个,宋舒玲心情郁闷。
当初徐家是板上钉钉要完了。
周萍哭天喊地,结果徐秀成被花钱保释。
他们厂里那些受伤的同志听说后,怒火中烧,有的拄拐杖,一瘸一拐地去抗议。
警察局压根不听,硬是收了钱,以周强出示了谅解书为理由,徐秀成仅拘留一个月释放。
把周强打成不能人道,还能出具谅解书?这要是真的,她宋舒玲的名字倒过来写!
“能保一次,难道就能保第二次第三次,保他一辈子吗?”
钟父分外不屑。
“徐秀成那人我见过,印堂发黑,下次再犯事,大罗金仙也保不住他,我们无需管他,他自会找死。”宋舒玲捂嘴惊呼:“伯父,您还会看相呢?”
“年轻时和一个江湖道士随便学的。”钟父尴尬的陪笑几声,“不敢当不敢当。”
他年轻时和徐秀成的性格很像,冲动鲁莽,胆大妄为,但他并非那种借酒劲乱打人,吃喝嫖赌的地痞流氓。
为了生存,钟父街头卖艺,胸口碎大石,充当道士算命,或是哭丧。
样样会,样样不精通。
至于印堂发黑,也是他随口胡谄的。
“伯父,那你给我也看看相。”宋舒玲这傻孩子却信以为真,伸出右手,一脸崇拜,“男左女右,对了,是这只。”
“帮我算算,我以后老公是什么样的?我能不能发财?”
钟父:..,
钟乔无心顾及两人在胡闹。
徐秀成这人性子急躁,贪婪懒惰,在没有经历钢铁厂这次事件前,外头就已经有不少讨债的要弄他。自会找死,这句话倒也没说错。
但她太了解徐家人,还有徐绍钧。
徐家人都是出了名的不要脸,这次栽了这样一个大跟头,还赔得倾家荡产,定然不会反思,只会把罪责推卸到旁人头上。
而这个人,自然只能是钟乔。
随着思绪如潮,钟乔眸光微闪,灵光乍现,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
她拉过宋舒玲的手:“阿舒,你和我老实说,徐家经过这事后,有没有向厂里打听我家地址?”钟乔表情太过严肃,这让脑子很灵活的宋舒玲略微深思,一下子也反应过来了。
她指着钟乔,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钟乔姐,你的意思是. .”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可一切的答案皆在两人眼神交汇中。
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不会放在明面上,却就是这样简单,一切能说的,不能说的,一个眼神就明了。钟乔目光深远,眯起双眼,投向大院里的某一处,像是在隔空窥见徐绍钧那张虚伪的脸。
“他们现在一定在疯狂的找我。”
钟乔连孩子都放弃了一个,近乎是脱了一层皮才摆脱徐家,宋舒玲自然很清楚一旦被徐家人赖上的危险。
“乔乔,你放心。”宋舒玲拉过钟乔的手,却发现冷得像冰。
她以为钟乔是畏惧徐家人的厚颜无耻,连忙拍胸脯保证。
“除了我和周燕姐她们,没有人晓得你家的地址,回头我和她们打声招呼,让她们对你家地址保密。”“要是真敢来招惹你和莞莞,我和周燕姐第一个不放过他们!让他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钟乔点头,眉头紧锁。
只能这样了。
明明和徐家彻底摆脱关系,竟然因为这些天过得太滋润,如同温水煮青蛙,完全没有意识到徐家人也许会卷土重来。
周燕她倒是能信得过,可其他人呢?
嘴是长在别人身上,不是她能控制得住的。
钟乔选择静观其变。
“这事没那么简单,也没那么复杂。”
钟父听完全部过程,却是一点也不慌,毕竟是生意场上的老油条,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能冷静分析局面。
“周萍指不定想着如何挽回和娘家人的关系,或是赚钱的法子呢,毕竞徐绍钧还要读书,没有空理会我们的。”
钟乔知道不擅言辞的钟父这是在担心她,轻笑点头。
“这是咱们家地盘,徐家人要真敢来,让思齐用扫把将他们打出去便是。”
钟思齐从她出院那一天起,就对徐家人恨得牙痒痒,摩拳擦掌,等待徐家人卷土重来,势必要把他们胖揍一通。
钟乔起初见了,骂他幼稚,现在想来,是她想的太简单,倒真被思齐一语成谶。
“别说是打出去。”
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