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头又出什么变故,他恐怕会发疯。“即便如此,你这一步也心急了些。“容翊淮道,“赵玉落水一事显得蹊跷,若有人去查,难保不牵出你来。”
“所以这次,是我好运。"萧隋安笑一笑,浑不在意的样子,“行了,进去?容翊淮侧目,紧闭的房间里,时不时传来女子的娇笑声、男人的叫好声。他不免又皱了皱眉,只觉不适。
刚刚里面那叫兰芝的女人,软着身体和嗓音进来,虽说琴艺和舞技的确好,他却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她一边下腰一边给陈糠倒酒,因为他的位置离陈糠近,溅出的酒水还不小心撒了些在他衣裳上,惹得他皱眉。
随后兰芝用涂了口脂的唇叼着一只酒杯,将里面的酒水渡给陈糠的样子,更让他觉得恶心。
就这么口对口用一只杯子,不脏么?
小容大人本还提了筷打算随意吃点东西,看了这幅场景,顿时连筷子都放了下去。
酒杯更是碰都不碰一下了。
他忍无可忍,耐着性子等陈糠说出了线索,马上便走出来,一刻都不愿意多待。
他对萧隋安道:“要进,你自己进去吧。”“我想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
连话都不多说一句,便迈步走了。
见人走得毫不留情,萧隋安亦偏头看了眼那房门,目光生厌:“呵,谁想再进去。”
容翊淮刚刚走出听雨楼,抬眼便好像看见了容府的马车。听雨楼地处闹市,来来往往人马纷杂,还没等他看清楚,那马车便一闪而过,消失在了道路的拐弯处。
应该是错觉吧。容翊淮心想。今日父亲在朝中,阿灵同母亲应当都没有出行的计划。
想起阿灵,容翊淮一直绷紧的唇线才有了些起伏。听雨楼里那些女子身上的香薰着实让人透不过气来。还是阿灵身上的香气好闻。
他这样想着,坐上了马车,对车夫道:“回府。”片刻后又改口:“罢了,先去趟首饰铺。”上次订做的给阿灵的首饰已经做好了,他想先取回来。回去后,一定要先沐浴更衣,再去见阿灵。尽管只在包厢里待了很短的时间,身上却不免也沾染上了不好闻的香气。他得赶紧处理掉,免得阿灵闻到了会不高兴,也会不舒服。在首饰铺,掌柜的笑着将精巧的小盒子递过来,容翊淮打开看了一眼,很是满意,痛快地付了钱。
随后他一路捧着匣子,坐马车回了府,却发现,宋湘灵不在院中。他一怔,问起沐夏:“夫人呢?”
沐夏回道:“少夫人今日同乔姑娘、窦姑娘一起到街市上逛去了。”她们去听雨楼,并未让沐夏知道。
容翊淮应了声。正打算先去沐浴,将身上这些恼人的脂粉气给洗掉,却听见身后传来乔蕤惊喜的声音:
“表哥,你怎的在这?”
容翊淮看向她,颇为嫌弃地打量了一番她的衣着:“这是闹什么?”乔蕤飞快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男装,的确有些不成体统,可眼下顾不得这么多了,赶忙上前:“别说这个了,表哥,你快去一-”一开始,乔蕤是抱了期待的。
既然表哥在院中,岂不是说明,嫂嫂在听雨楼看见的那男子,并不是他喽?可是待她走近两步,便嗅到了容翊淮身上异样的香味,顿时笑容僵住,由惊转怒:“表哥,你真是从听雨楼回来的?”容翊淮皱眉,明白了什么:“你也从那回来?你嫂嫂呢?”乔蕤一跺脚,颇为气急败坏:“表哥,你还好意思问!你在听雨楼潇洒快活,被嫂嫂看见了!”
容翊淮瞳孔一缩。
乔蕤的后半句让他感到惊愕又担忧,甚至忘了自我辩解。他是去了,可哪里潇洒快活,饭一口未吃酒一口未动,还快被熏死了。他快步走上前,不可思议道:“她看到我了?那她呢,怎没和你一同回来?”
乔蕤声音都拔高几分,语调中尽是对表哥的失望:“嫂嫂回娘家了!表哥你看看你这事做的,嫂嫂肯定对你失望极了!”她还未来得及多说什么,面前的男子已失魂落魄地冲了出去,像一阵风般,眨眼功夫,便驾上马离开了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