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弱得几乎飘忽,“肚子痛……忍一忍……就好了……”
她试图扯出一个安抚的笑,但那笑容扭曲在痛苦里,比哭还难看。
“嗯哼…….”话没说完,一阵更剧烈的绞痛袭来。
她猛地倒吸一口冷气,身体蜷缩得更紧,指甲无意识地抠进了床缝里。
李默的目光落在她死死捂住小腹的手上,又扫过她毫无血色的嘴唇。
这哪里是没事?这分明是快疼晕过去了!
“忍什么忍!走,去医院!”李默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不……用……”苏畅还想拒绝,但李默根本没给她机会。
他迅速蹲下身,动作带着一种罕见的利落和不容抗拒的力道。
“上来!”他背对着对方,语气是命令式的,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
苏畅看着他宽厚的背脊,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T恤下透出结实的线条。
剧痛让她失去了挣扎的力气,也让她在瞬间的犹豫后,顺从了这份强硬。
她几乎是手脚并用,极其缓慢地挪动身体,趴在了李默的背上。
她的身体很轻,但此刻因为疼痛而显得异常僵硬。
李默双手稳稳地托住她的腿弯,猛地一用力站了起来。
苏畅闷哼一声,手臂下意识地紧紧环住了他的脖子,冰凉的额头抵在他温热的颈侧,那细微的颤抖清晰地传递过来。
李默能感觉到背上的柔软,沉甸甸的压在了他的背上。
他深吸一口气,稳住身形,大步流星地就往外走,反手带上了门。
苏畅整个人软软地伏在他背上,滚烫的呼吸喷在他的耳后,带着压抑的呻吟和细微的抽气声。
温热的眼泪混着冷汗,无声地蹭湿了他肩颈处的衣服。
“苏畅姐,忍着点,马上就到!”李默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安抚意味。
苏畅没有回答,只是把脸更深地埋在他汗湿的颈窝里,环着他脖子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黑暗中,疾行的颠簸里,剧烈的疼痛仿佛暂时被隔绝开一个狭小的空间。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混合着汗水,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属于年轻男性的蓬勃气息
苏畅已经忘记自己多久没有这样被一个人背着,像一个需要被保护的孩子。
在莞城这座冷漠的工业森林里,她早已习惯了独自吞咽深夜的苦涩。
习惯了生病时咬着牙关自己扛,习惯了把所有的脆弱都锁在厚厚的妆容和看似洒脱的表象之下。
漂泊的艰辛,像细密的砂砾,日复一日地磨砺着她的心。
她记得初来时住过的阴暗潮湿的城中村,记得被人抢走钱包时的无助,记得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和轻佻的试探。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猛地冲上鼻尖,比腹部的绞痛更让她难以承受。
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紧闭的眼角溢出。
原来,在疼得快晕过去的时候,有人可以这样不由分说地带你离开黑暗。
这份感觉陌生得让她心慌,却又温暖得让她……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