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怎么了?”
苏畅的身体猛地一僵,哭声戛然而止,她飞快地用手背抹脸,但通红的眼眶和满脸的泪痕根本藏不住。
她扭过头,眼神里充满了狼狈的惊慌,“你……你怎么进来了?”
李默没有动,反而更靠近了些,目光沉静而带着浓浓的关切:“姐,是出什么事了吗?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帮你。”
这句话像一根针,瞬间戳破了苏畅强撑的堤坝。
“哇……”她再也忍不住,整个人像是乳燕投林,直接扑在李默的身上失声痛哭起来。
比刚才更加剧烈,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我大姨刚才打电话来了!”
“呜……那个人渣!他又打我妈了!!”
李默轻轻拍着苏畅的后背,下巴则抵着头顶,像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他早就猜到了原因。
苏畅的拳头攥紧,指节发白,声音里充满了刻骨的恨意,“就因为我妈今天买菜回来晚了一点,他就……他就动手!呜呜呜,大姨说我妈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我妈她……她怎么就这么没用啊!!”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尽的悲愤和无力。
“为什么就不能离开他?!为什么非要跟那个人渣过下去?我寄那么多钱回去是让她挨打的吗?!”
苏畅的情绪彻底崩溃,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李默……我好恨我自己没用,我知道我妈的意思,她担心出来给我增加负担,宁愿待在家里,忍受那个人渣的打骂。”
“那个人渣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他……只要他别打我妈妈……呜呜呜……求求他别再打我妈妈了……”
“我赚的钱都给他……都给他好了……只要他放过我妈……别打她……呜呜呜……”
李默紧紧抱着她颤抖的身体,任由她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胸膛。
不能再让她沉浸在这种自我贬低和绝望的漩涡里。
安抚情绪很重要,但此刻,她更需要看到一条切实可行的出路。
李默的手掌在她后背轻轻拍抚着,声音低沉而清晰地在她耳边响起,盖过了压抑的哭泣:“姐,你听我说。”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你不能再给他钱了!”
苏畅在他怀里猛地一颤,抬起泪眼模糊的脸看他,带着不解和痛苦。
李默直视着她通红的眼睛,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第一,你继父喜欢赌钱,你越给钱,他赌得越凶,打得越狠!“
“因为尝到甜头了,他知道只要打你妈,就能从你这里榨出钱来,这是个无底洞,永远填不满!”
他的话语像重锤砸在苏畅心上。
“第二,打人是犯法的!你继父的行为,是家庭暴力!是犯罪行为,虐待家庭成员情节恶劣的,是要坐牢的!”
苏畅的哭泣声小了些,眼神里闪过一丝茫然和微弱的希望。
法律?
她一个农村出来、早早辍学打工的女孩,对这些概念很模糊。
李默放缓了语速,用她能听懂的话解释:“意思就是,那个人渣打你妈,打伤了,是犯法的,可以抓他,法院可以判他,他得去蹲监狱!”
“你妈不是谁的出气筒,她有自己的权利,任何人,包括她的丈夫,都不能伤害她!”
李默继而捧起苏畅满是泪痕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
“但我知道苏姨的性格,她把丈夫看成是天,长期被吴二毛这人渣精神控制,肯定不会同意去报案,就算我们去报,她也会说伤痕是自己摔的等等,你现在最需要做通苏姨的思想工作,让她自己愿意逃出那个深渊。”
“姐,你没错,你很有用!你拼命赚钱,已经做得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