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慢。
后来老吴实在忍无可忍,抓住一个机会跳槽到了一家新崛起的贸易公司。
短短一年,人家就做到了副总,年薪据说二十多万。
这件事在顺鸿内部私下传开时,不知多少人暗暗羡慕,也燃起了心思。
但齐明记得清清楚楚,有次在酒桌上,不知是谁无意中提了一句“老吴现在混得真不错”!
当时张顺鸿那张堆笑的脸瞬间就垮了,变得阴沉无比,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当场就把酒杯重重一放,冷声说:
“深城那地方,水浑得很,别看他现在风光,指不定哪天就栽了!哼!”
那顿饭后来吃得极其压抑。
从那时起,齐明就彻底看透了张顺鸿这个人,极度狭隘的控制欲和病态的自尊心作祟。
他可以容忍手下平庸,但绝不能容忍手下离开他之后,活得比他预期的更好,甚至超过他!
只要稍微好点,他心里就像扎了根刺,就会不舒畅,就会想方设法地贬低对方,甚至背后使绊子。
仿佛只有所有人都匍匐在他脚下,仰他鼻息,才能证明他的“伟大”。
“自己没本事留住人,还见不得别人好!”齐明在心里暗骂。
赵志强这次创业,在张顺鸿眼里,大概就跟当初的老吴一样,是个需要被看笑话的对象。
他甚至能想象到,就算赵志强真的成功了,或者哪怕只是小富即安,张顺鸿的那张脸能扭曲成什么样子。
傍晚
顺鸿的管理层小食堂里,饭菜香气氤氲,围坐一桌的几人气氛有些低沉。
他们分别是生产部经理齐明、两个销售经理,还有安保队长孙发奎。
话题自然绕不开赵志强周六开业的邀请。
孙发奎扒拉了两口饭,叹了口气,声音压得低低的:“老赵他开业就开业呗,非得弄得这么多同事知道,还请咱们几个,你说这不是给厂长上眼药吗?”
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厂长那心眼儿……”虽然没把话说完,但意思大家都懂。
销售经理老陈顿了顿,眼神扫过众人:“可要是不去……老赵以前在厂里,对咱们几个确实不薄。”
“他帮大家解决过多少麻烦事?老王你儿子转学的事,是不是老赵托的关系?
“还有老孙你上次打架抓进去喝茶,是不是老赵花钱给你弄出来的?”
“我上次丢了个大单子,也是老赵私下帮我补的窟窿。”
老陈的语气带着深深的无奈,“这情分,咱们能装不知道?”
他的话戳中了每个人的心事,一时间,桌上只剩下沉默和碗筷碰撞的轻微声响,空气里弥漫着两难的焦虑。
齐明清了清嗓子,开口:“有什么好纠结的,要么咱们几个都去,全了这份情义,要么就一个都不去,彻底断了老赵的来往,绝对不能出现有人去,有人不去!”
他看着大家,继续分析着利弊:
“如果只有一两个人去,厂长记恨的就是那一两个人,到时候整起人来,绝对毫不手软!可如果咱们几个都去呢?”
“厂长就算再不爽,他能把生产部经理、两个销售经理外加保安队长全开了?”
“这样顺鸿明天就停工停产,厂长也得掂量掂量这个后果,法不责众,他顶多事后阴阳怪气几句,或者工作上找点茬,挨两顿屌而已。”
孙发奎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哎!老齐说得对啊,一起去!他总不能把咱们一锅端了吧?那厂子还转不转了?”
老陈也缓缓点头,眼神坚定了许多:“是这个理,单个拎出来是软柿子,都去了就是一股绳,厂长就算气炸了肺,也得忍着。”
“干!”几人纷纷举起茶杯。
杯子轻轻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这看似简陋的举动,却像是一个小小的同盟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