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十月份上旬,联盛的业务团队才终于露出了它的獠牙,人数已经扩张到了二十人!
而强盛制衣厂已经拥有四百名员工,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李默规划好的方向高速推进。
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
然而,树大终究招风。
联盛377档口的业务团队,以一种近乎蝗虫过境般的拓客效率,以及恐怖的成单率,早已不再是三楼小商户们酸溜溜的谈资。
它开始实实在在的影响到了整个时装城的所有商户。
起初只是他们零星几个大客户的抱怨,比如……
“377那边报价太狠了,款式更新也快,还能不能少?”
“有没有香槟色的衬衫?这种最近卖的很火。”
紧接着,是一些定位相近,主打中低端走量的档口老板们发现,自己店里的常客似乎来得少了。
或者来了也带着几分犹豫和比较。
这天,有几家实力雄厚的档口老板凑在一起喝茶,他们主要服务大型批发商和连锁店,体量庞大。
当有一个女老板抱怨营业额下滑时,其他几名老板也道出同样的烦恼。
“老张,你这个月怎么样?”一个穿着考究丝绸衬衫的中年男人,手指烦躁地敲着桌面。
“别提了!”
被称作老张的胖子重重叹了口气:“营业额跌了一成多,邪了门了,大客户那边反馈也没问题,可订单量就是少了!”
“我也差不多!”一个保养精致的少妇开口。
“好几个外贸老主顾的订单量都缩水了,问原因,说377档口那边给的方案更有竞争力。”
“377?三楼那个风水不好的小档口?”丝绸衬衫男皱紧眉头。
“小档口?”一直沉默的眼镜男发出冷笑,镜片后的眼神闪过精光。
“王总,您消息可有点滞后了,那个377档口,现在可不是小角色了。”
“他们有二十个业务员,天天像狼一样在市场里扑腾,专啃那些我们以前看不上又嫌麻烦的小单子,聚沙成塔,集腋成裘啊!”
“刘总,你是说我们上个月业绩下滑都是377造成的?”老张问。
眼镜男耸肩:“这不明摆着吗?!二十个业务员,天天扫荡市场,那些以前零零散散拿货的小客户,现在被他们一整合,胃口大了,要求也刁了,反过来压我们的价!”
话音一落,这些在时装城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板们脸色瞬间凝重了不少。
“查!”王总猛地一拍桌子,眼神阴沉,“一定要查清楚377档口的老板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们那个业务团队是怎么运作的?”
“还有,他的订单是自己工厂还是放在哪家出货,这个也要摸清楚!”
眼镜男附和:“没错,看得出来377老板的野心很大,我们摸清楚情况联手把他挤出时装城,再让他这么发展下去,我们的市场份额怕是要被他们一点一点蚕食掉!”
这时,那位精致少妇出声:“我要是没记错的话,377档口……以前是梁老板租的。”
“一纯的梁老板?!”
时装城有名号的档口大家都互相认识,梁佳芯虽然体量不大,但风格独特,也被大家所熟知。
“没错,就是她。”少妇点点头。
“她作为原房东,应该跟377的老板打过不少交道,就算不清楚他现在的具体运作,但至少知道一些底细。”
王总阴沉的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一些,他手指停止了敲击桌面。
“陈总这个思路很对路,那就辛苦陈总先去梁老板那里探探口风?”
“没问题。”少妇欣然应允,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浅笑。
陈清做事雷厉风行,当即就起身,款步走向二楼梁佳芯的档口。
陈清被档口小妹带到办公室,梁佳芯正坐在茶桌前,手里还端着一个精致的白瓷茶杯。
袅袅热气升腾,显然刚在里面泡了新茶,独享片刻宁静。
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立领衬衫,配着一条剪裁极好的浅灰色九分裤,乌发松松挽起,珍珠耳钉散发着温润光泽。
脸上则带着一丝工作间隙难得的放松,看到门口站着的陈清时,那份恬静瞬间被一丝清晰的惊讶和疑惑所取代。
她和陈清虽然同在时装城多年,互相认识,但只能算点头之交,分属不同的领域和风格。
一纯专注小而精的设计女装,客户多是追求品质和独特性的精品小店或买手。
而陈清业务主要是外贸订单以及面向大型批发商的中低端走量女装。
两人交集甚少,陈清这种大档口的老板主动登门,实在反常。
“陈老板?”梁佳芯放下茶杯,脸上迅速挂起温和得体的职业微笑。
“真是稀客,今天怎么有空光临我这小地方?快请坐。”她语气真诚带着恰到好处的意外,一边给她倒茶。
“梁老板客气了,一纯的设计可是我们时装城的标杆,一直想来取取经,正好今天路过,就冒昧上来了。”陈清笑道。
两人寒暄了几句最近的天气和无关痛痒的流行趋势后,陈清感觉铺垫得差不多了,便自然而然地引入了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