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善法天子
通天柱下的云海正翻涌如鼎沸之水，墨色云涛间似有雷霆暗藏，将天穹压得低垂。
有间当铺内，古旧的木质柜台泛着温润光泽，青铜香炉中升腾的檀香袅袅而上，青烟以诡异的弧度在半空勾勒出水镜轮廓，丝丝缕缕间竟凝成通天柱巅的景象。谈无欲原本已起身欲离的脚步骤然顿住，玄色广袖拂过案几，带起一缕若有似无的茶香。
通天柱上，好戏……
五大神器之事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谈无欲虽说一直在奔波但也不是全无所知，心中虽也忧虑正道众人，但关注于处理血月泪阳之事也着实无暇分心它顾，只能相信慕少艾、练峨眉等人能够应对好异度魔界的攻势。
而如今，听到李玄霄出口的“好戏”二字，谈无线心内一跳，面上却是一副平静中带着几分轻松地模样。
“既然掌柜有此雅兴，谈某自当奉陪。”
说罢原本起身准备离去的谈无欲又再度坐了下来，看向高空悬挂着的水镜之术，镜面映照的，正是如今通天柱之巅的场景。李玄霄原本轻轻敲击着桌面的手微微停顿，随后水镜的画面拉进了许多，展现的内容也更加的清晰。
……
“这已经是你第三次挑战。”声音混着风啸，像冰锥刺入剑客耳膜，“亲情、爱情、友情皆已被你典当殆尽，你还有什么可以典当的价值吗？”
“我……”负剑的剑客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犹豫，但下一刻这犹豫之色就被疯狂所取代。
“我还有我这条命，还有我自己，我已经找到能够破关的窍门了，这一次我一定能够成功，一定能！”喉间涌上腥甜，他却浑然不觉，只死死盯着宵那双无波无澜的眼，疯狂的执念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躯，仿佛只要典当一切，便能取回先前失去的一切。
宵迎着男人疯狂的脸色，脸色没有丝毫的改变，这几日以来，剑客这般疯狂的他已经见得太多了。权衡过对方的剩余价值之后，宵摇了摇头，“你的命，对于当铺而言……”
话未尽，骤闻云海现法音，混若黄钟大吕，更如雷音狮吼，回荡整个通天柱巅。
“痴儿，事到如今，还未知返吗？”
一声怒喝，剑客脸色骤然惨败，抬头观天只见佛光耀目，浑若昊日高悬当空，照的通体生暖，但紧跟而来呵斥，又令剑客只觉得周身痛苦难当，几度艰难地喘息之后，一口鲜血呕出，整个人径直晕倒在地上，却也因此终止了交易。
宵看着这一幕，只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剑客身影随后就消失在了通天柱之巅上。
“不论你们是哪里来的人，都不该终端当铺的交易。”
哪怕那人已经对当铺而言失去了交易的价值，那也应该是当铺对其予以回绝，而非是被来人以如此强势的手段终止交易。
“欲望作饵，危害苍生，妖魔邪祟，合该诛灭！”
九霄高空，但闻一声怒喝，只见佛光灿然，一道清圣身影，威风降落通天柱顶，蓝衣金饰，长发清颜，端庄威严，冷然语气，凛然不可侵，正是——
“佛魔双界分，人间劫纷纷；善法降甘霖，苦海现佛尊。”
万圣岩大日殿主事兼即导师，善法天子！
“佛门之人。”宵皱眉看着从天而降的善法天子，看到后者身后还跟着一个熟面孔摩诃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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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也要参与这一局吗？”
“阿弥陀佛。”摩诃戒者眼露不忍之色，“以人作棋，玩弄欲念，是亵渎苍生，还请施主及时收手，莫要一错再错。”
宵歪头，眼中满是纯粹的困惑：“一切皆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他指向消失的剑客方向，“若不是他们将亲情、性命看得轻贱，又何来交易？”
这逻辑看似冰冷，却带着某种残酷的真实，更不容撼动。
有间当铺，从来不曾逼人典当。
“善果善因，恶果恶因，施主此举，岂非以恶果而逼得恶因？”摩诃戒者再度说道，看着宵，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但宵听着这话，摇了摇头，“我不能完全明白你说的意思，抱歉，不过掌柜交给我的任务我必须要完成，但你说的话，似乎很有趣，等我完成掌柜交代的任务，再同你请教。”
李玄霄从未阻止过宵的对外学习，作为一个人造生命李玄霄很清楚，宵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他也鲜少进行干预。
“嗯？”善法天子看着宵的双眸，清澈不见混杂，知晓这是对方真心所说，语气也稍作放缓了几分。
“善法天子，不会允许这等残害世人的游戏继续下去，还请此地主事之人现身回话。”
有间当铺之中，谈无欲看向李玄霄，却之间后者屈指一弹，不知何处飞墨入水镜，通天柱顶，云海之上，只见神秘的黑袍身影显现，就如当日五大神器现世那一日一般，恐怖的威压笼罩在场的众人。
“万圣岩大日殿即导师，善法天子，幸会了。”黑袍幻象缓缓说道，“天子所愿，余已知晓，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