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鱼听到有人喊她,扭过头就看到挑着吊篓的陈东昇和陈癞子。
她一把将葫芦瓢扔在水桶里,甩着麻花辫就朝陈东昇跑去。
“你怎么才回来?不是昨天就应该回来了吗?”
刘小鱼仔细打量着陈东昇,没看出哪里不对,心里的石头才算落地。
“强发,你先回去吧,晚点我去找你。”
“好的哥!嫂子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
陈癞子离开后,陈东昇才拉着刘小鱼回家。
“瓢跟桶还在地基那边!”
“别管那些了,先回家!”
陈东昇蛮横地拉着刘小鱼往家走。
昨晚弄回来的钱还在内裤的兜里,他得赶紧把钱取出来才行。
两人刚走到家门口前面的小路上,一个骑着自行车,后座挂着邮政包的男人朝两人骑来。
“刘小鱼!刘小鱼!有你的汇单!”
刘小鱼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什么。
“应该是第一笔钱到了。”
邮局的人骑到两人跟前,刘小鱼和他打了个招呼。
“赖宁哥?你什么时候在邮局去上班了?!”
刘小鱼看到邮递员,立即跟陈东昇介绍。
刘赖宁跟刘小鱼是一个村的,但比刘小鱼要大七八岁。
“我看到汇单上是你的名字,就猜到是你!”
刘赖宁把自行车的脚撑撑好,从后面的邮局包里取出一封信。
“我接了我爸的班。”
“余强叔还没到退休年纪吧?”刘小鱼有些疑惑。
“也没两年就要退了,他前两个月腿摔了一下,骑自行车有些费劲,所以让我顶了班。”
“啊?我都不知道这事!你等我会!”
刘小鱼说完就朝家里跑去。
路口,陈东昇掏出烟给刘赖宁来了一根。
“你就是陈东昇吧?”
“正是。”
“听说过你。”
陈东昇微微点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息。
好在刘小鱼速度快,拎着两个纸包跑了过来。
“赖宁哥,拿着!”
“不行不行!我爸没什么事,你还能惦记着他,他就已经很高兴了!”
“我也没去看余强叔,这东西你帮我带回去给他,过段时间我再去看他。”
刘小鱼走到自行车后面,直接把手里的东西塞进邮局包中。
刘赖宁看着刘小鱼的动作,只好收下。
“那我先替我爸谢谢你了!我还有信要送,先走了!”
“那你路上慢点!”
刘赖宁离开后,刘小鱼才把刚刚一直拿在手里的信封拆开。
“一百五十块?!”
“嗯,我跟陈癞子第一天早上卖的。”
刘小鱼低头看了一眼陈东昇脚边的吊篓,没看到头绳。
“都...都卖完了?”
“嗯,就剩下一点点普通头绳,先回去说,我这还装着不少钱,硌得难受。”
陈东昇走进院子时,没发现两个小的,“他俩呢?”
“不知道去哪疯了。”
“陈幼树这几天没闹什么幺蛾子吧?”
“没有,他等着你回来给他带零嘴呢。”
“那他怕是要失望了。”
“没事,家里还有一根麻糟,待会就说是你带回来的。”
两人说着话,刘香菊正好从厨房里出来。
“回来了?这几天跑哪去了?”
“不是说了在城里上工吗?一来一回多麻烦。”
“是是是!你弟这两天就要落脚,别到处跑了,听到没啊?”
“真是的!”
刘香菊看到陈东昇已经进屋,只是摇头,然后转身回厨房。
“四...四百五十三?!”
刘小鱼数完钱后,捂着嘴不让自己叫出来。
陈东昇知道后面汇来的钱瞒不住,于是开口说道:“这回总共卖了八百九十一块二,住招待所还有吃饭车票什么的花了十五六块,回来还买了一点东西,另外...”
刘小鱼看着陈东昇问道:“另外什么?”
“我不是晚回来一天吗?我跟陈癞子两人帮了一个人忙,他硬塞给我两百来块。”
“???”
刘小鱼看着陈东昇,什么忙能让别人给两百多块?
“这事不好说,反正这钱你拿着就好。”
“强发的钱给他结了吧?”
“还没呢。”
陈东昇从里面数了四十块塞进兜里,剩下的钱才让刘小鱼收好。
陈东昇递钱时,刘小鱼才看到他手上的伤口。
“没事,给车玻璃划的,我晕车靠窗嘛。”
因为口子不大,刘小鱼没有多心,但还是起身从柜子里拿了一瓶碘伏给陈东昇抹上。
“我明天去一趟乡里,把钱取出来,再把这些都存到邮局去。”
“给我留点,我明天也得上街买点材料,中午应该能回来,正好陈东微要落脚,我也得去帮个两天。”
随后,两人一起去地基那边,陈东昇负责挑水,刘小鱼则拎着水桶给地基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