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到了周三,杨翊吃过午饭稍作休息便赶往华侨大厦。
他到地方的时候,冯先植以及《文艺报》评论组的雷达已经先到了。
冯先植跟杨翊见过,对他的年纪自然不再惊讶,雷达虽然事先听冯先植说过杨翊比较年轻,但也没料到这么年轻,因此见面之后连连感慨,“杨老师实在太年轻了。”
杨翊前脚刚到,后脚又来了两个人。
来的这两人都在六十左右,一位头发茂盛,另一位发际线早已失守。
看到后者,杨翊眉眼一挑,他认出对方,正是被誉为中国最后一个士大夫的汪曾祺。
两人一来,冯先植就笑着走了过去,“汪先生,李主编,欢迎。”
跟两位握了手,冯先植又给他们介绍杨翊,“这位便是木羽了。”
两人看到杨翊这样年轻,都十分惊讶,不过嘴上倒没说什么,只是笑着跟杨翊打招呼。
“木羽你好。”
冯先植又给杨翊介绍道,“这位是《沙家浜》的编剧汪曾祺先生,这位是《燕京文艺》的主编李清泉先生。”
杨翊这才知道,汪曾祺旁边的竞然是《燕京文艺》的主编。
“汪先生,李主编,你们好。”
几人打过招呼,就各自落座抽烟。
他们没有急着聊文学方面的话题,李清泉问了一些杨翊怎么来的,这段时间开学是不是很忙,假好不好请之类的问题。
虽然《沿河而下的人》过稿是李清泉亲自拍板的,但是他对杨翊其实并不了解,只知道杨翊是师大的老师。
杨翊也把自己在师大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
“我一周满打满算也就十二节课,而且都在晚上,所以白天请假没什么难度。”
说是十二节课,事实上,他一周基本只去上六节课,有时候甚至六节课都不到,所以他还是比较轻松的至于资料室的工作,现在也处于一种动态平衡的状态。
每周资料室都要来大量的资料,其中自然也有很多外文资料,不过这些资料并不是每篇都需要翻译,更多时候他们资料室只是把资料给归纳整理出来,只翻译一个标题就算搞定了。
后面碰到各系有想要用的资料,再拿出来翻译。
而他们外语组,现在人员挺稳定的。
原本秦文海他们都以为,王宁就是在资料室过渡一下,等到新学期开始他就会去中文系,但让大家没想到的时候,王宁压根就没去中文系,而是留在了资料室。
有王宁在,虽然资料室的工作也做不完,但也不是很急,基本上能够应付各系了。
而且有了王宁,资料室会英语的不再只有一个人,杨翊走了一段时间,外语组也能转得起来。几人聊了一会儿,又陆续有人过来,基本上都是文艺界的老前辈,这些人年纪都比较大,在场除了杨翊,最年轻的就是雷达了。
最后一批进来了四个人,三个中国人,一个老外。
其中两个中国人,杨翊认识,是丁玲跟杨宪益。
看到杨宪益的时候,杨翊十分诧异,因为上次他在学校参加外语系组织的研讨会时,杨宪益就在,没想到这次的研讨会,杨宪益又来了。
再次见面,杨宪益也非常高兴,他也跟杨翊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来。
原来是他跟朋友聂华苓聊天的时候,得知今天有一场《沿河而下的人》的研讨会,便主动请缨,要过来参加。
杨翊这才知道,另外两人,分别是聂华苓跟她的丈夫保罗·安格尔。
聂华苓是知名翻译家,不过她的主要名气来自于她组织的那些活动,六十年代,她就在美国弄了一个国际写作计划,邀请美国以外的知名作家到美国从事短期写作以及文化交流。
前几年,世界各地三百多个作家联合提名聂华苓夫妇为诺贝尔和平奖候选人,可见她组织的活动多么深入这些作家的心。。
看到杨翊,聂华苓十分惊讶,“没想到写出《沿河而下的人》的木羽,竟然是这样一位年轻的作家。丁先生,这样年轻的木羽,太让人振奋了。”
丁玲笑呵呵地说道,“我刚才就说了,他比培训班的学员们都要年轻。”
“我以为也就跟王安忆他们差不多,没想到差这么多。”聂华苓笑了笑,又夸起杨翊的翻译水平,“木羽你翻译的《老人与海》我跟保罗都看了,我们一致认为这是最好的中译版。”
看到聂华苓抑制不住对杨翊的欣赏,不停地夸杨翊,冯先植笑道,“聂老师,夸赞的话,等到一会儿研讨会正式开始的时候再说吧,现在咱们人到齐了,几位落座,准备开始吧。”
“好的,让你们久等了。”
“没有,时间刚刚好。”
过了一会儿,所有人落座,杨翊数了一下,包括他自己在内,今天总共到场十七个人。
这是杨翊穿越过来参加的第二次研讨会,而相较于上次的研讨会,这次的规格要高上不少。不说对比上次了,就是纵观所有文学作品研讨会,今天的这个规模也是非常之高的。
按理说,既然是研讨杨翊的作品,那杨翊应该是主角。
但事实上,在研讨会一开始冯先植介绍了杨翊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