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的案例挑出来,看看有什么发现。”
“嗯,先不急。”秦安现在脑子有点乱,李东阳的暗示、清平司的叛徒、楚狂的动向都搅得他心烦。
出去狠狠玩一趟,是必须的。
当天夜里,秦安按照卷宗上的案发地点的人家。房屋坐落在一个小巷子里,巷道狭窄,官沟没通好,地势又低洼,阳光晒不进来,门口堆着积雪,等到开春,雪一化,加上春雨,积水不易下,能漫到小腿肚,肯定得淹,搞不好还滋生疫病,住在这里的人也是没有办法,京城地价贵,这里算是廉价,肯定好不到哪儿去。
秦安小心经过巷子,来到目的地,那房屋的墙皮已经脱落,斑驳一片,还生了些许霉菌,黑乎乎的,周围一股湿冷陈旧的味道。他心里不禁为这户人家叹息,太惨了。
他敲了门,许久过后,里头传来脚步声,紧闭的大门开了,看清那户人家时,秦安愣住了。
“郑伯?”
“秦大人。”郑伯也呆住了,连忙把人迎进来,哆嗦着手关门。院子里杂乱无章,锅碗瓢盆放在石阶上晾干,角落里堆着干柴和稻草,屋门前摆着几个石凳,围着一个桌子,桌面是一个破旧木板,摇摇晃晃的,门前的小灶上煎着药,苦涩的药味弥漫着整个院子。
秦安一身鸦青色衣裳,一尘不染,站在破败的院子里极其突兀。郑伯有些不知所措,慌慌张张跑去打水,想烧一壶茶来,期间为难道:“秦大人,我这儿破烂,您可千万别嫌弃,老夫一个粗人,平日里没有那么讲究。”
“不打紧郑伯,不用烧水,我问些事儿就走。”秦安毫不在意这满地破烂,走到一个石凳前坐下,双肘撑在膝上,微微俯身看着郑伯,关切道,“您家里头就一个人么?”
郑伯放下水壶,支支吾吾道:“哦,前些时候,贱内生了病,现在也没好,大夫也瞧不出生了啥病,只是开了几服药先吃着。”
秦安静静地听完,问:“咱们在整理卷宗的时候,发现郑英死的蹊跷,特地来查明情况。”
郑伯放下水壶,叹息一声,失神地点头:“是,死的蹊跷,死得蹊跷……”
看他的神情,似是心有余悸,秦安能想到郑伯看见蛊虫爬进爬出自己儿子的尸体,会是什么样的感觉,他也不急,静静等着郑伯说下去。
“郑英是个好孩子,老夫年迈,就只有他一个儿子,索性那孩子也争气,有个做生意的头脑,”郑伯神色暗淡,低头看着地板,“他也不知道那日出去吃了什么,回来之后的晚上,就开始……开始长虫。”
郑伯惊恐地瞪大眼睛,回忆着他永生难忘的一幕,一边比划,怔怔道:“你见过么?这么粗、这么长的蛊虫在他身体里钻来钻去,不知造了什么孽啊……”他痛苦地抱着头,蹲在地上,十分恐慌。
“那蛊虫,我见过,我也能理解您的心情,”秦安起身,在郑伯身旁蹲下,平静道,“实不相瞒,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郑伯从臂弯里缓缓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猛地抓向秦安的双臂,颤声道:“求你……求求您,救吾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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