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放了许多材料。
木匠笑道:“这回要做什么东西?”
叶沉洲道:“桶,要防水性好的木头。”
原来他准备给她做一个浴桶,苏妤惊喜万分,不知不觉柔柔地笑起来。
那木匠把叶沉洲请进耳房,嘴里道:“如果要求高,可以用橡木,橡木韧性好,木结也少,做出来的桶光滑着嘞,就是价格贵点。”
然后木匠又看了苏妤一眼:“如果做小水桶,可以选便宜的云杉,只是这木得定时刷油,不然会开裂。”
浴桶肯定是长期使用的物件,叶沉洲原本想买橡木,但这里的橡木就两块,不够做一个能装下成年人的浴桶,所以最后买了一堆云杉木。
叶沉洲和木匠一起把木头绑定在马背上,这么多块云杉,木匠也琢磨出叶沉洲打算用来做什么桶。
苏妤想来帮忙,被叶沉洲劝退。
看着苏妤走到旁边去,木匠小声说道。
“叶猎户,为了一个女人得罪冯大爷,是亏本的买卖,你是个好人,咱和顾大娘几个熟识的一起约个时间,抓个野味做两道荤菜给冯大爷赔个礼道个歉,今后在村里见面才不尴尬。”
叶沉洲淡淡看了他一眼:“不必,不劳费心。”
村里传他和苏妤的流言蜚语他知道,只是他懒得去管,虽然生活在雾霭村,但他没有要融入他们、和每一个人都融洽相处的觉悟。
只是不知她会怎么想。
木材放好后两人打道回家,路上遇见了不少村民,他们好像都认识苏妤,一看到她,就埋头赶紧走,成群结队的人则一边盯着他们,一边窃窃私语,对他们指指点点。
这种感觉就像过街老鼠一样,没人和他们打招呼,生怕惹得一身骚。
“好看是好看,就是没眼光,冯老头这么有钱,听说房他家子下面埋着祖传的黄金呢。”
“富有有啥用,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嫁过去继承遗产啊?”
大路就那么点宽度,即使贴着路边走,苏妤也能听到村民谈论的内容,
“这脸蛋身材,被糟老头子糟蹋着实可惜,也不知道她怎么把那座冰山勾搭上的,真有本事。”
“冯老头除了钱多,床上功夫哪里比得上我们。”
接着是一阵笑声。
“说起来,冯老头这两天往镇上跑得可勤了。”
“是吗?详细摆一摆。”
即使知道在别人口中她会沦为荤腥玩笑的主角,可亲耳听到又是另一种感受。
村民越走越远,声音渐渐消失。
“有些话,不必当真。”叶沉洲忽然道。
苏妤轻轻笑了笑,低头道:“我没有当真。”
没当真,她的手却紧握成拳,指甲却深深嵌入掌心。
叶沉洲不动声色地取下一块杉木板子给苏妤:“你拿一块,它背不动。”
苏妤的手指不得不松开,被迫接住板子,看着逐城轻快的步伐,她无言以对。
回去后,叶沉洲立刻着手开始做浴桶,苏妤则继续做衣服,夜幕降临前,浴桶终于做完了。
剩余的木料被丢到灶房的角落里,木屑当柴烧了,大块的留着做其他东西。
日子平平淡淡,就这样又过了十天,基本的活儿苏妤都会做了,甚至还能炒两个不错的小菜。
这天,两人早早地起床准备去镇上,路过顾大娘家时,见顾大娘拿着扫帚,正追着顾安满院子跑。
顾大娘的叱骂声传入耳中:“臭小子,长本事了?你才几根毛,就学着那些登徒子去……去那种地方!你大哥长这么大就没去过,你倒先去乐了,啊?”
“哎呀,娘啊,我是路过的。”
“路过?那人家能专门用马车送你回来?你真给我长脸啊,看我不打死你这个臭小子。”
正巧路过了两个扛着锄头的村民,看到顾安被打的样子,乐得笑出声。
叶沉洲不得不停下,询问顾大娘发生了什么。
一问才知道,顾安觉得和村里的小孩玩没意思,总想去镇上看新鲜,奈何一直没机会。
上午在路边搓泥巴的时候,看见冯老头驾着牛车一路往村外走,他就偷偷上了牛车,跟着去了镇上。
下车后,顾安不知怎么竟跑去秦楼馆,那是什么地方?那是那些不知廉耻的女人卖弄风骚的吸血地儿。
顾安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自然被拦在门外,然后就听说里面一个姑娘出钱租了辆马车把他送了回来,别说是雾霭村了,就算是其他地方也没见过这等事。
顾大娘气得直打颤:“不学你哥做学问也就罢了,这些事你给你娘来个无师自通,我、我……”
眼瞅着顾大娘快要晕厥,苏妤忙上前扶住她,叶沉洲趁机把扫帚拿走。
大路上,魏大娘不知何时走到了门前,她正笑得前俯后仰,嘴角的黑痣似乎要从脸上飞出去:“我说顾老妹,还不是你对小安关心不够,你看人冯大爷,一有零钱就给小安买零嘴,小安不跟他学跟谁学,你家小安以后娶媳妇都不用愁了,哎!有天赋。”
尾音转了好几个调。
小安嘟着嘴,朝魏大娘做了个鬼脸。
魏大娘眼一瞥瞧见苏妤,又尖着嗓子笑道:“要不说鲶鱼找鲶鱼,王八找王八,瞧瞧,这不就聚在一起了。”
听着骂人不带脏字的话,苏妤足足深吸了两口气才忍住,她不说话,顾安却是有啥说啥。
“魏大娘快跑,屎壳郎去追你了!”
魏大娘知道顾安总爱说些奇奇怪怪唬人的话,不过也忍不住朝脚边看看有没有东西追她。
不对,他在骂她嘴臭!
“有爹生没爹养的臭小子,敢骂我?看我不替你娘好好教训教训你。”
魏大娘撸起袖子,一进院子就把顾安的衣服揪住,作势要打他的屁股,谁知顾安反拉住魏大娘的手,张嘴就是一口,和被苏妤咬的那天一样,痛得魏大娘尖叫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