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了。
而旁人是何想法,郁昶一向不在乎。
打开那扇连风都兜不住的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破败的桌子,若是桑春雨在这里,大概能认出来,这种桌子他也在幻境中见过,正是郁昶幼时家中,他站在旁边背书的那张。
那时他站在旁边,身高堪堪比桌子高一点,面前是父亲,不远处是绣衣裳的母亲。
如今他站在屋子里,物件儿与人皆已几经变化,再也不似从前。
郁昶习以为常,没觉得冷清,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不久后,虞梦尘回来了。
虞梦尘听见他找自己,立刻来了他这边,好奇道:“人没追回来?”
郁昶不语。
虞梦尘惊讶道:“这世上竟还有你追不到的人?我们怕是小瞧了这个六师弟?”
“追到了,”郁昶放下茶杯,“不过暂时不能带回来。”
虞梦尘更加惊讶,“不能带回来?为何?你打不过他?还是他手中有你的把柄?”
郁昶一顿。
不,什么都没有。
这也是他疑惑的地方。
看着郁昶的表情,虞梦尘纳罕极了,不过他生怕惹怒这位祖宗,换了个话题道:“我今日去了世子府,那世子吃喝玩乐样样在行,真是会享受,我在他府中看见了个歌伎,长得那叫一个美,被瞧上一眼,骨头都能酥了。”
郁昶抬眸。
虞梦尘见他有兴趣,继续道:“话说你至今还未曾碰过女人吧?飞仙宗规矩死板,改日我给你引荐一下这位世子,我们一同喝酒取乐去?”
郁昶皱眉,想了想宗门中那些漂亮的师姐妹。
没什么兴趣。
“瞧你表情这般难看,哪有男子不爱女人的?”虞梦尘怂恿道,“女人的好,你一尝便知,她们从头到脚,都与男子不同,柔弱无骨,搂紧了都怕碎了,肌肤胜雪,一掐便是一个红印子,嘴巴也是香的……”
他见郁昶表情没变,有些奇怪,以为是说的不够诱人,“还有她们的腿,缠在腰上时最为销魂,到了关键处,魂魄都恨不能飞到天上去,人若是不会享受,整日抱着仇恨度日,同行尸走肉有何区别?”
郁昶的表情一变。
他目光如剑,静静地盯着虞梦尘,虞梦尘也及时住了嘴。
他心知触了郁昶的逆鳞,却还是干巴巴道:“我说的可是实话。”
郁昶闭眼:“出去。”
虞梦尘不敢再招惹他,闻言也不为自己辩解,只在心里嘟囔了句怪胎,老老实实出了这间破茅屋。
在虞梦尘出去后,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郁昶睁开眼,心中却并不如他表面上那么平静。
方才虞梦尘每说一句话,他脑海中便闪过一个画面,他以为自己忘了,可实际上牢牢地印在他的心中,纤毫毕现。
是他给桑春雨按摩那日。
若说肌肤胜雪,哪怕是宗门中所有的师姐妹加起来,都不如桑春雨一人。
那日其实他没使力,可他看着桑春雨后颈已经红了一片,转过身时,更是能瞧见他眼中的盈盈水光。
唇瓣嫣红,他没凑近,不知是不是香的。
至于腰肢与双.腿……腰确实很软,腿没瞧见。
郁昶硬生生燥出一身的汗。
这种感觉在那日后,便偶尔出现,最近越发频繁,他现实见不到桑春雨,梦中却时常相见,每次都是同一个姿势——桑春雨趴在他的.身.下,他的手顺着桑春雨的背脊。
桑春雨没有现实中跋扈,语气柔软,甚至是胆小。
郁昶能听见他啜泣的声音。
他始终不明白这个梦的意思,直到听见虞梦尘的话,似乎理解了一些东西。
片刻后,郁昶忍无可忍,给虞梦尘飞去一道传音符。
虞梦尘接到传音符后,方才的不快一扫而光,笑眯眯地转过身去,又回到了那间破茅草屋。
接下来的几日,桑春雨同桑金盛受在客栈中,一步也没离开。
郁昶已经说过他下了禁制,桑春雨老老实实信了,不做垂死挣扎。
好在这里的小二和老板都不算是郁昶的人,什么都不知道,每日到了楼上,还能同桑春雨聊上几次。
桑春雨也因此打听出来不少的东西。
比如当今的皇帝十分圣明,颇得人心,在丰都生活的百姓,十个有九个都对皇帝赞不绝口,皇帝在百姓的眼中,比起川水城的百姓对着穆铮还要恭敬。
而根据桑春雨的观察,发现这里的百姓日子确实过得很舒适。
一个国家的好坏,并非是看上面的贵族生活如何,而是看底层的百姓能不能安居乐业,繁华与否是伪装不出来的。
他在这里,见到了川水城不曾见过的景象。
或许曾经川水城也这样过,不过他到底是没见过,也想象不出来。
窗外小街贩、百姓、走在路边买花的姑娘比比皆是,几乎是白日一起床,便能听见热闹的声音,桑春雨瞧着瞧着,有些入迷,也大概明白了为何天道要他阻止郁昶杀死皇帝。
这世间有阳面,便有阴面,阴阳交替,或许这位皇帝同郁昶有仇,然而他对百姓有益,造福了无数的生命,功可抵过,甚至功大于过,这样的情况下,郁昶杀死他,要造的不仅是这一条的杀孽,还有因为皇帝死后流离失所的百姓。
那些百姓,是无形的罪孽,往往这种罪孽最为深重。
其实就是最简单的大与小的问题,皇帝的国家是大,郁昶的家仇是小,而小不能大于大。
在第五日深夜,郁昶再次踏进了客栈。
几乎是在他进来的一瞬间,桑春雨便感觉到了他的存在——或者是郁昶故意令他感受到的。
桑春雨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和桑金盛不住一个屋子,不知道桑金盛感觉到没有,只能自己先警惕地瞧着门口。
郁昶走向两人的房间。
片刻后——他在桑春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