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苏沁雅开心的不行,嘴角笑得合不拢,看着宋辰溪的后脑勺,甚至连婚礼上要穿的婚纱款式、邀请的宾客名单都想好了。
“苏伯伯,您用两年的时间,让苏家成为仅仅排在宋家之后的龙头企业,我很佩服。”宋辰溪平静的说。
宋海洋落下一个白子,听到女儿的话,抬了抬眉毛。
苏老爷子有些尴尬的,他没有想到,宋辰溪做过功课,“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年零六个月。”
“是是是,您是有天赋的企业家。但是,您刚刚说的那一番话,是什么金科圣律吗?还是什么反复验证过的真理?又或是出自哪个有名的专家,哪本经典名著?”
“什么?”苏老爷子又落一子。
宋辰溪腰杆挺得很直,“基本上有天赋的学生都能考上清华北大,学了这么多年都考不上,就可以不用读书了,不要浪费时间。”
“清华北大?”苏老爷子虽然不知道这两个词的含义,但也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有些不乐意。
宋辰溪懒得解释,“您这就是在贩卖焦虑,而不是真的在帮我们。我是没有天赋,对女装品牌没什么概念,最近才刚看得懂设计图,所以那又怎么样呢,我就不配好好努力了?凭什么没有天赋就应该放弃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宋海洋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他落下手上一子,对苏老爷子扬了扬下巴,“老朋友,你这边没路了。”
“什......什么?”苏老爷子猛地看向棋盘对面的宋海洋。
宋海洋严肃的脸上,罕见的露出笑意,“我是说,你这局,输了。”
苏老爷子、舅舅一家离开后,家里还算清净。
宋海洋难得泡了一壶上好的白牡丹,叫宋辰溪去书房。
在宋家老宅,宋海洋的书房是一个特殊的地方,贺管家亲自打扫,就连白兰都很少能进去。
宋锦心被叫进去两次,都是因为工作的事情。
原身从来没有去过书房,一来,宋海洋从来不叫她去,二来,她也懒得去。
书房在正屋的顶层,四楼。
在老宅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如果不想被炒鱿鱼,千万别去四楼。
宋辰溪紧张兮兮地跟在宋海洋身后进电梯,不像是跟着亲爹去书房,倒像是陪院长参加什么高级别医学学术交流会,还要作长篇报告的那种。
在四楼停下后,她忽然发现,这个四楼看起来面积不大,却别有洞天。
电梯正面就是一个双开的古式铜门,门上的两个拉环从两只铜老虎嘴里穿过,整个门是复古的样式,到处都有脏兮兮的铜绿。
不过,整个门从材质上看是全铜的,很庄严,也很贵。
像是个文物。
这可是一本小说,以宋家的财大气粗,家里有几件文物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宋海洋在铜门边的一个识别器上面按了指纹,门右上方的一个感应探头伸了出来,识别了宋海洋的虹膜,铜门才正式打开。
这开门的阵仗,着实把宋辰溪吓了一跳。
如非亲眼所见,她绝不敢相信,这是进入一个书房,而不是银行保险库。
进入铜门,入目的是一处玄关,玄关是一个做旧仿古的边桌,边桌上摆放着一个长势很好的盆景。
这种盆景,宋辰溪没见过,驻足欣赏了一会儿。
宋海洋看见,也在她身边停下,“这是雀舌罗汉松,被誉为吉祥长寿的象征,是咱家的镇宅之宝。”
雀舌罗汉松?
宋辰溪有所听闻,但是从没有见过。
这是一种生长很缓慢的盆景松,非常稀少,价格昂贵。
她点点头,跟着宋海洋来到书房的会客区。
宋海洋把白牡丹壶放在茶几上,拿出两只脂玉杯盏,给宋辰溪满上一杯。
清白的茶汤,香气四溢,宋辰溪盯着看了一会儿,才缓缓将茶盏靠近嘴巴。
“嗯,很香。”宋辰溪睁大眼睛称赞道。
宋辰溪把玩着手里的两枚包了浆的核桃,眯了眯眼睛,“是吧。”
他第一次主动对宋辰溪笑,是个还挺温暖的笑。
宋辰溪一阵恍惚,端起茶盏,将还没凉下来的茶汤一饮而尽。
烫的她直吐舌头。
宋海洋朗笑一声,“慢着点儿。”
这一副画面似曾相识,她曾给阮糖煮红糖姜茶,阮糖急急忙忙的喝,烫了小舌头。
宋辰溪情不自禁的笑了一声。
“怎么,怼了你苏伯伯,就这么开心?”宋海洋也端起茶盏,语气不似平常那般严厉,倒是有三分宠爱在里面。
“啊?”宋辰溪冤枉地说道,“没有啊。”
宋海洋放下茶盏,盯着手里的核桃看了一眼,“上次我用核桃砸你,你可还生气?”
宋辰溪绞尽脑汁回想,好像是有那么一次,也就是第一次带阮糖来老宅那次。
她抿嘴微微一笑,真挚的说道:“生气。”
宋海洋也许没有料到女儿会这样说,毕竟,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在家里,没有人这样跟他说话。
女儿的这一句“生气”,听起来像是撒娇。
他把玩核桃的手停下,略带抱歉的说道:“那爸爸跟你说声,对不起。”
宋辰溪愣了一下,“扑哧”一声笑了。
叱咤商场的宋海洋,对小女儿低下头,真有点猛虎细嗅蔷薇的感觉。
“我宰相肚里能撑船,原谅你啦。”说罢,宋辰溪摸摸自己的肚子。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想在这个老男人表现得幼稚一点,因为,这个满脸沧桑的老男人,眼里有区别于其他人的神色。
像涨潮时的浪花,像背着光挺立的雪松,虽不似阳光那般炙热温暖,却有着坚定而沉着的力量。
这就是,父爱的力量。
宋海洋点点头,“囡囡,爸爸之前有些地方做的不对,希望你谅解。”
这是宋海洋第一次叫宋辰溪“囡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