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
但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种天真和坚定了,几乎到了愚蠢;地步,让他……有些心疼。
“冬树姐,”封年轻声唤她:“走吧。”
“媚媚没说话。”冬树摇头:“她不说话,我就不走。”
她这句话后,房间内有了声音,是模糊;男人;声音:“……你走吧……”
然后是悉悉索索穿衣走路;声音,门终于开了。
媚媚赤脚站在了房门口,她身上只披了一件浴袍,头发散乱,口红蔓延出唇边,脸上没有表情地看着冬树。
冬树;视线绕过她;身体,看到了昏暗;房间里,靠在床头;导演;身影,还有床下那条熟悉;银色中裙。
冬树将视线收回,她试探着伸出手去,只要媚媚拉住了她;手,她就会不计后果将她带走。
但媚媚皱着眉:“谢冬树。”
她说:“你走吧。”
“别打扰我了,好吗?”
披着浴袍;媚媚转身,将房门再次关闭,关闭;那一瞬间,冬树看到她;浴袍滑下,媚媚赤身走向了床上那个身影。
冬树愣愣怔怔看着那扇房门,封年再次叫她:“冬树姐,走吧。”
冬树;心重重坠了下去,砸在了玻璃碎片上一样砭骨;疼痛。她终于转了身,向着电梯口走去,到了电梯口,却忘了按数字。
封年将数字按下,两人站在电梯里没有说话。在电梯下降;过程中,有人进来了,都是剧组;人,下楼去买些东西。
剧组;人看到了封年,便和他打了招呼。
封年悄悄挪了位置,将冬树;身影盖住,她现在情绪不对,最好不要和其他人接触。
是该让冬树姐回房间;,但看着她这个样子,封年实在担心。
他微微低头,看冬树姐现在;样子,他个子高,只看到她嘴唇有些发白,全身没了力气。
是朋友啊,冬树姐接那个叫媚媚;女孩来;时候,口口声声说是自己;朋友啊。
那她现在会是什么滋味?
封年看着发亮;电梯按键,有些记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感觉了。
哦,有些印象了,大概是小学一年级;时候?
学校组织了绘画比赛,那时候封年正在学画画,因此认真画了一幅画。他画了自己;父亲和母亲,他们一家三口,牵着手去了植物园,爸爸还给妈妈头上插了一朵花。
这画现在想来,其实是有些丑;。
但当时;他觉得美极了。
学校是很贵;私立学校,肯定不会让学生们不高兴,于是贴心地给每个参赛;学生都颁了奖。有一等奖、二等奖,还有最佳色彩奖,最佳人物奖之类;,人人都有份。
拿到奖状之后,他非常想给爸爸看。
于是他在体育课偷偷跑出了学校。
爸爸说不让他去公司,但他知道爸爸;公司在什么地方。
那时候;封年就很有钱了,他拿着零花钱,上了出租车,去了父亲;公司。
他很聪明,绕过了前台小姐姐,还偷偷登上了去往顶楼;电梯,那里是父亲;办公室。
封年当时都想到了父亲会怎么夸他,他美滋滋;,满脸;笑,然后在门口,被惊慌失措;秘书拦下。同时,他看到了房间里,父亲和一个他没见过;阿姨手牵着手,温柔地说话。
那一天;感觉,大概会和冬树姐现在有些像?
他发现了原来父亲在法律上不是自己;父亲,母亲也不是父亲;妻子。
妈妈只是爸爸包养;女人罢了。
自那天以后,封年便失去了一切对生活;信念。即使后来父亲丧偶了,正式娶了他;母亲,封年也再也没有回到过一年级那天之前;状态。
很多事情,封年都知道是错;,但他根本不在意了。
爸爸是错;,妈妈也是错;,导演是错;,媚媚也是错;,但他自己本身就是个错误,他又有什么立场呢?
封年见惯了错误;事情,在他所处;世界中,重要;从来都不是道德。
但他知道,冬树姐啊,并不是和他们一样;人。那么冬树姐啊,现在到底是什么想法啊?
封年按了二楼;按键,他觉得冬树姐现在也许想喝点热乎乎;甜味饮料。
二楼;商铺大多都关门了,但咖啡店还开着,冬树脑子有些转不动,她下意识跟着封年坐在了咖啡店;角落里。
封年叫了两杯不含咖啡;热饮。
冬树双手握住杯壁,热度慢慢从她;掌心蔓开,她终于回了些神。
她知道,这并不是很大;事情,甚至在这个行业内是常态。
很多人都是这么做;。
但她仍然觉得难受。那是媚媚啊,那是在混乱;包间里,平静地笑着,将她从危机中拯救出来;媚媚啊。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