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自己都察觉不到的依赖。
如今,苏卿雪就是她的命,就是她唯一的公主。
苏卿雪在萧零意的屋前站了许久,她靠着门槛,望着天上的那一轮寒月,屋内的灯光摇曳着,萧零意自是知道的,可谁也没有开口。
萧零意又咳了几声,这几声,已经开始吐血了,他看着掌心发红的血肉。
对不起,薇岚,千机阁死了那么多人,我不能让他们白死!我这些年遭受的一切,我要让萧桁付出代价!我要为阿姐报仇……
萧零意落了泪,他能活的时间不多了,他已经忍受十年,就算死,他也不能就这样死了。
萧零意忽然想起那时苏卿雪在薇岚别院将蓝玉还给他,一字一句的同他说:“其实,终有一天你是要回皋吾的,你也不会要我。萧桁,如果不能得到,我宁愿一无所有。”
原来那个时候,她就知道了。
萧零意看着门外那抹熟悉的身影,一夜未眠。
苏卿雪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萧零意看着她靠在门槛上,眼角还挂着干涸的泪,将苏卿雪送回了她的屋子。
苏卿雪醒来的时候,染月不在,她自己轻手轻脚的下了榻,这才发现地上遗落着一封书信,那信像是被她掀被子的时候扇下去的,她疑惑的皱着眉,翻来覆去看了几眼
没有……什么都没有,不知道谁写的,也不知道写给谁的。
苏卿雪撕了信封,缓缓地将纸展开,她颤抖着手,信纸从她手上坠落。
苏卿雪软了身子,直接倒在地上,她感觉自己胸闷的喘不上起来,她眼含热泪,还是不肯相信,那是皋吾的王印!是王印!
“染月,染月……”
苏卿雪像是疯了一般,握着信纸踉跄着往外走,可她根本没有力气,完全直不起身,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摔倒。
那一刻她是那么的恨,她恨自己起不来,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染月,你在哪儿?
染月端着汤粥进来,入眼便是苏卿雪平躺在地上,苦笑个不停,染月看着精神失常的苏卿雪,盘子直接砸在了地上。
她顾不上别的,冲上去便将软了的人抱进怀里。
“公主,公主你怎么了?公主!”染月也不由得落泪,眼泪砸在苏卿雪脸上,苏卿雪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什么。
她看着手中的信纸,目不转睛的盯着,眼泪从眼角落下,染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预感很不好。
她鼓起勇气试着去拿苏卿雪手中无力散落的纸团,直到她看清那些字样,染月忽然颤抖个不停,信纸从手中落下,染月咬了牙,重新颤抖着将东西拿起来。
她明白了,她终于知道公主为什么这样了。
“公主,你怎么办?这不能的,不能的!”
苏卿雪已经软了,她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整个人面无表情呆呆的,只有她眼角的泪,能让人知道她是个活人。
皋吾要让她带着苏启去城外的云居作人质,三天之内,否则就将萧零意的身份彻底告知于天下。
落沓是皋吾王印。
染月知道这不是开玩笑,太子换太子,皋吾这是咄咄逼人。
他们选中苏卿雪,一定是因为白刃,白刃不听话,非要选一个好拿捏的公主,那就顺水推舟,将算盘打到苏卿雪身上。
云京,原来早就私藏了这么多的外人。
苏启来过了,他听说苏卿雪无法下榻,也到处寻找药材大补,只是朝中事物众多,皋吾攻城一事他也听说了,他待在景德帝身边,一直没有抽出空闲。
如今来了,却见苏卿雪这般模样。
苏卿雪不说话,只是看着他流泪,苏启拿了帕子,刚抬手想替她擦拭,就被苏卿雪抱进了怀中,苏启只觉得皇姐好像用了很多力气,他感觉到了她身上滚烫的体温,便任由她抱着。
“阿启,你要保重,一定要保重。”
“皇姐?”苏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皇姐莫不是糊涂了,我好好的,你说这个做什么?”
苏卿雪哭的更厉害了,她这几日以泪洗面,萧零意站在门外,始终不曾进去。
他呆呆的向里张望着,想问却不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一如他惹上这身是非,不知如何取舍一般。
萧零意就这样看了两日,直到第三日早朝的时候,苏卿雪忽然出现在了朝堂之上。
竹柔不解的看着她一个人孤身而来,面色苍白,步伐坚定,可那瘦弱的身形,还是将她活生生拉出几分怯弱。
苏卿雪咬着牙,掌心攥的满是细汗。
昨夜她才从江宁回来,准确的说,是今早凌晨才到,她一刻也歇不下来,根本不想停歇。
苏卿陌没换衣服,看上去还有几分风尘。
“皇姐?!”
“这不是薇岚公主吗?她怎么还来!外面的人那么说她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