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咖啡,品味的却是这两个人之间的奇妙氛围——像一只天鹅在问一只鸬鹚要不要一起迁徙过冬,很生疏,很不搭,但又意外很和谐。
门上的铃铛响了,店里的人一起看过去,伊芙琳眼睛亮了起来,雀跃地喊:“德里克!”
“真是抱歉,亲爱的!”一个男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我来晚了——堵车堵得实在太厉害了!”
两个人隔着吧台热情地拥抱了一下。
这就是伊芙琳的未婚夫?
卡罗尔放下刀叉,不无挑剔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中等身材,发量稍显稀薄,有着一张圆圆的脸,年纪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比她和伊芙琳都要小。
他松开伊芙琳,转过头来露出笑容——像只友善的约克夏。
“你好,想必你就是卡罗尔吧,很高兴见到你,伊芙经常和我提起你。”他热情地伸出手和卡罗尔握了一下,跟着目光落到斯内普身上,“这位是——”
“斯内普。”斯内普主动说。不然他觉得这个人很可能直接称呼他教名。
德里克一脸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但还是伸过手去,“你好,斯内普,我是德里克·戴维斯,伊芙琳的未婚夫——我想你肯定已经知道了吧。”他示意了一下手指上的戒指,笑得特别开心。
不,一无所知。
“恭喜你。”斯内普礼貌地跟这个完全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麻瓜握了下戴着戒指的手——他感觉今日份的礼貌即将消耗殆尽。
卡罗尔十分体贴地起身——对两位男士都很体贴——告辞说:“正好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伊芙琳没有挽留,微笑给他们一人一个已经打包好的小蛋糕。“非常感谢你们今天的帮忙,再见。”
斯内普拿起外套跟在卡罗尔身后,快走了两步替她推开了门,在关上门时,他听见那个笑得像朵卷边非洲菊的男人说:“我猜他们一定不是恋人……”
你怎么不猜一猜自己能不能结成婚?斯内普冷冷地想。
天色才暗下来没一会,店外的温度就比几个小时前降了许多,卡罗尔刚感觉到一丝凉意,就听斯内普说:“需要吗?”他抬了抬胳膊上搭着的外套。
当然不需要。从咖啡店走到公寓门口只需要三十秒。
卡罗尔停下脚步,神情自若地说:“非常需要,多谢。”
她接过外套披在了身上,外套在店里挂了一晚上,已经浸透了咖啡的香气,闻着很是令人心情愉快。
“今晚没有征询你的同意就拉着你来帮忙,希望没让你感到烦躁。”卡罗尔边往前走边说。
“完全没有。”正相反,斯内普一晚上都心情很好,“是个有趣的体验。”他补充说。
就这么两句话说完,他们已经到了公寓入口。
“上去坐坐?”卡罗尔自然地发出邀请,“你今天的来意还没达成。”
说实话,斯内普根本没想起来。
哪怕是现在,他也没去想自己的来意是什么,而是思考到底要不要“去坐坐”这个严峻的问题。
时间已经太晚了——当然不晚,那朵卷边非洲菊不是刚进咖啡厅吗?
可是这个时间去女士的家里总归不太得体——正经的、事出有因的拜访怎么会不得体?
他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这个世界并不需要他去拯救。
“西弗勒斯。”卡罗尔含笑的声音响起,“我并不是在问你要不要去袭击唐宁街10号。”
斯内普清了下喉咙,竭力镇定道:“如果不打搅你休息的话。”
两人步入电梯,卡罗尔按下五楼,伴随着电梯上行,斯内普感觉自己的心脏也随之失重地晃荡了一下,如同圣诞节的铃铛一样在胸腔里来回摇摆。
“啊。”卡罗尔突然想起一件事,声音懊恼。
“怎么了?”斯内普心想,如果她这时候改了主意,想让他离开的话,他绝不能露出失望的表情。
“小费!我们的小费还在围裙的口袋里。”卡罗尔认真地说,“明天我要去找伊芙要回来,连同你的那份。”
斯内普当然知道她是在开玩笑,配合地说:“你们的友谊看起来非常深厚。”
电梯门开了,卡罗尔边走边说:“十三年前她买下这个店面时,我们就认识了。”
那时她深夜回家,还能看到伊芙琳一个人在店里铺墙纸、贴瓷砖,有一次伊芙琳站在梯子上装灯泡,梯子晃动差点摔了下来,刚好路过的她本能地用魔法去接——事后她当然只能用上一点混淆咒,让伊芙琳以为是她站在下面扶住了梯子。
为了表达谢意,伊芙琳在乱糟糟的店里给她泡了第一杯咖啡——她还记得是杯甜滋滋的摩卡。店里无处下脚,两个人就端着杯子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喝。
后来卡罗尔才慢慢从伊芙琳口中得知,她和前夫离婚后不愿意回自己的父母家,拿着分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