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楚装作自己什么都没说。
她停住话头，扭回视线。继续走山路。
谁知一脚被地面凸起的石头绊住——
糟糕，要摔倒：“！”
“小心。”
厉婴单手抱孩子，另一只手扶住她。
“多、多谢。”丹楚吐息道。
燕恣抱着厉婴的脖子，埋在厉婴颈侧的脸转过来，他十分关心问：“姐姐还好吗？”
丹楚摆摆手：“没事……”
就听见厉婴纠正小燕恣：“叫她神仙姐姐。”
“神仙”二字说得异常清晰。
小燕恣很听话改口，重新唤了一遍丹楚，关心道：“神仙姐姐，山路好难走～要慢慢走，不然很容易摔跤。”
丹楚：“……”
上一刻自己信誓旦旦的画面在脑海里飘过。
丹楚干干地笑。“谢谢……”然后瞪了眼厉婴。
他们带小燕恣到南镇。
厉婴颠了下燕恣问：“家住何处？”
南镇比西镇的路要宽，镇上商贩沿街吆卖，花样更繁多，生意畅然。人烟密集络绎不绝，来往繁忙，车马喧阗。
孩子果然还是孩子，注意力总是很快被转移，不久前还为丢猫而神伤，在踏入镇上后，就街边贩卖的各种小玩意给吸走了目光。
小燕恣糯糯地试探，问：“能再玩玩吗，还不想回家……”
为了说服厉婴和丹楚，他又忙道：“我是趁爹爹和娘亲不在时跑出来的，爹爹娘亲不知道我不在家，所以厉婴哥哥和神仙姐姐不用担心爹娘会担心我。”
丹楚：“……”竟不知该夸小燕恣聪明，还是诚实。
厉婴看向丹楚，听她的。
丹楚思索。她对厉婴说：“孩子玩心重，现在送回去，估摸他还会从家里跑出来。”
南镇虽然比西镇热闹，但也意味着人多便杂。看天色现在已是未正，若晚些天黑了，对孩子来说不安全。
丹楚说：“不如我们带上小燕恣，等快天黑再送小燕恣回去？”
丹楚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她问厉婴：“你觉得……这样是否更稳妥些？”
厉婴更没经验。
他思忖，认为丹楚说得在理。点头。
小燕恣乐开了花。一高兴，就扭啊扭的。
厉婴：“再乱动就不抱了。”
小燕恣旋即定住——不敢再动了……
丹楚觉得他俩简直滑稽，注视厉婴，她很想笑。
厉婴感知到来自丹楚的轻蔑，他解释：“小孩锦衣打滑，怕掉。”
丹楚“哦”一声。依她看分明就是找借口。
厉婴在丹楚眸子里还能看到笑意，他恶狠狠道：“你再笑？”
孩子是有感染力的所言不虚，不知不觉间堂堂丹楚上仙也跟着幼稚起来。
她嘴角上扬，挤出两个小梨涡，笑意融融，春色盈盈，对厉婴发出轻蔑的两声“哈哈”。
厉婴侧过脸狠狠咬了丹楚一口。
“唔。”
丹楚立马抿起自己被咬的下唇，惊愕望着厉婴。
光天化日之下。
丹楚讷道：“你——”
这是在外面啊，在外面！！
“啊呀——”小燕恣双手紧紧遮目。
“爹爹说过，不可以偷看。”
小燕恣：“我没在看！”
丹楚：“…………”
厉婴：“……”
丹楚脸颊涨红，她又羞又恼，死死盯视厉婴，压低嗓门，咬牙切齿怒道：“且不说光天化日亲我，还让孩子给看见了。若把孩子教坏了怎么办？！”
“哎哎哎哎～～”身后忽而伸来一只招呼摆动的手。
就听一大娘忙声劝阻：“哎呀小娘子，消消气儿消消气儿！”
大娘从摊子前绕出来，拉开恼怒的丹楚，对她好言相劝。
“小娘子啊！！”
“这么甜蜜的事情，怎么就生气了呢，真是的！大娘我和老榆木疙瘩成亲了近三十年，都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情意，羡慕都来不及，小娘子你怎么就这么不懂得珍惜呢！”
本来丹楚只是一句怒话，说完即翻篇。
丹楚刻意压低嗓门，以为周围没人听到她的声音，谁知忽略了身后摆摊的大娘。
大娘劝阻的嗓门反倒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附近路人纷纷扭头，看向丹楚、厉婴、还有大娘。
大娘没注意到来自旁人的目光，她犹自劝说丹楚。
深呼吸，吐纳。众目睽睽之下，当众出丑，丹楚额角几乎要冒青筋。
厉婴直觉不妙。
丹楚此刻，才是真的羞恼了。
厉婴握住丹楚垂在身侧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