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定远上将军戴孝先行,提前去往北方边关。
三年守孝之后,定远上将军未得返还,而京都的上将军之妹,难抗新皇的圣旨,以皇后之尊,被凤辇抬入宫墙。
两年不到,难产,尉迟皇后薨。
定远上将军闻讯,为皇后之丧千里疾行,不眠不休,赶至皇城。那刚好是在一个天朗气清的晨曦,抵达这皇城京都。
一身战甲还有未退的血痂残迹,他一如五年之前,同样踏马直闯天晟门,一样的尉迟鞍辔,只是这次青铜覆血,奔袭在清晨的宫闱长街时,一路践踏数条洒扫人命。
那通人意的尉迟战马,直奔金銮殿前,上将军肃杀看过那条权力累积的汉白玉雕龙台阶,铁蹄落在上面,铮铮而鸣。
随一声抽在马上的鞭笞之音,战马铁蹄破入殿门,朝霞如血,文武百官各向两边倒成病残小儿,那些曾经絮絮叨叨、伶仃作响的象牙朝笏,摔砸满地。
在龙椅之上的皇帝,眼睁睁看着这杀神,驾马冲上七宝台阶,直逼髹金雕龙椅前,皇帝已抖如筛糠,面色惨白。
“你既觉得圣旨对尉迟家有用,那今日我就要你再下一道,你下,这位置我留你坐,你不下,即刻让位于亲王,我押你去为皇后守陵。”
偃月刀,架在那珠宝连缀的,帝王冕冠上。
皇帝认出这尉迟家的男儿,他是自己儿时的玩伴,也是让自己成为太子的功臣,他还有能吓住自己的,惊人的威势,让自己只能赶紧将其调离京都。
他还是皇后一母同胞的哥哥,当初皇后接旨,便是因帝王承诺,妹妹进宫,哥哥便可回京。
他就是晟誉国唯一的上将军,定远上将军,尉迟皇后至死都在愧对和牵挂的哥哥。
那时的先皇,在金銮殿上已是五载,金玉高堂,竟是容易使人老去的。可那上将军,却像永远不变,眉宇间,清明,刚毅,只是一位扛着尉迟姓氏的热血将军,既守护国土,也守护家族。
他的这种不变,让帝王震惧。
哪怕北境风霜,竟也无法挫败他的荣耀。
“……你要朕,何旨意……”
百官之众,无人敢听。
宫墙之外,也无人敢知。
到定远上将军死于北境战场,长子尉迟佑降等袭爵,为定远大将军,晟誉的帝王也同样早已子承父业。
可诚如百姓所知,尉迟大将军就是与先将军如出一辙,从袭爵那日,他踏入金銮殿,只为看看座上的东方皇帝是何长相开始,便是佩刀上朝的,数十载过去,殿上拔刀也成寻常事。
尉迟家与皇家的关系,差到四国皆知。
而这之所以没有造成晟誉的国危,是因为在尉迟与东方皇帝之间,有一个聪明人在,那就是当朝宰相,钟离源。这老先生,凭一己之力,使钟离这个姓氏,成为平衡尉迟与东方之间的,一个有活性的政治支点。
当今,晟誉的金銮殿已换过一座新的九龙椅,正是钟离源负责督造的。他贵为文官之首,处宰相之列,担丞相之名,就此是晟誉唯一的宰相,出身京都的钟离世家。
钟离世家本已家道中落,族中之人多有离散,人丁稀薄。但钟离源少时是苦读之人,后兼有游历四国的卓识眼界。他入朝为官后,身无旁系势力,便为皇帝赏识和扶植,就此步步高升,直至当朝宰府,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传言中,钟离丞相曾亲自缚袖,雕画那龙椅脚踏上的千瓣莲。当时,传言至定远大将军耳中,他虽已不年轻,也声势浩大地命人,往西墙之外投了九石的马粪,说这一墙之隔的源老头家,莲花味都熏来了将军府,别把将军府也都闻成软骨头,凑合着给他压一压。
钟离老丞相忍着,也不是非要和将军府做邻居的,无奈那祖上传下来的钟离本宅,就是和将军府共着一道西墙,想来是无人记得的曾经,尉迟与钟离,本也不分彼此,感情较好。
可现在不一样了,大将军尉迟佑对这长他将近十五来岁的钟离老丞相,因当他是皇族东方家的狗腿子,从来都直呼其名,上朝拿刀指着他的乌纱帽时,能把钟离家前院后院的,都骂得转起圈来。
受着这家教的影响,现在那将军府的,尉迟佑的独生女儿,也从来看那老乌纱帽不顺眼。她骑在西苑墙头时,看那病恹恹,捧着四书五经傻读的小乌纱帽,就也不顺眼。
他总在自家丞相府的东苑读书,两苑由这道共墙连着。
这一辈,京都的尉迟家没有男子了,可出了这尉迟媱,未及笄,方金钗之岁,孩稚未脱,不显女子的娇羞。满京都,想不起尉迟家的温柔,也只把她当男儿对待。
也除了她,再没人敢往丞相府的小公子身上,扔杏核儿了。因这小公子自打被鳏居的老丞相抱来家中,就极其病弱。老丞相善心,为这位襁褓之中的婴孩遍请晟誉名医,可效用都不大。这孩子常年吃着药方,才勉强活到这般大来,与邻居的尉迟媱,年龄相仿。
他每每被尉迟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