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若微挑起的眉头,越是被质疑,嘴皮子便越溜,扯谎时底气也就越足。
“我是川野长月,一个不出门也不入流的侦探,上面那个小姑娘,欠我点东西”。
“什么东西?”
平江桥最大的优点应该就是她临危不乱的嘴,但最大的问题也是她这张嘴。
对人说鬼话,对鬼,也还是说鬼话,哪怕是对着□□世家的日吉若也能够睁着眼睛说瞎话。
“一段情”
“……”
彼时的日吉若和她隔着的不止是小一岁的饭,他对她来讲,还是嫩了点,也就是如此,日吉若就这样在不知不觉的被她牵着鼻子走了下去。
在她的丝毫不落风的嘴皮子下,一步一步的被指引到了神奈川的港口。
日暮渐斜,海风刺肤,海水咸腥。
除此之外,是工厂仓库内触目的凶案现场。
其实也不止是工厂内,他们本是准备极其完备,但所有的皆是无用。
日吉若捏紧双拳看着被扭断脖颈的尸体,转过头去,本该被层层监控着的“川野长明”却早已经无知无觉的消失了。
他咬牙钻进黑色轿车内抢过电脑,手指快速调取放大,放大,但黑色屏幕中的红点却始终停留在原地。
“少爷”,黑衣人从车尾后找到跟踪器递给他。
身体的冷气几乎与沸腾的烈日抗衡,细碎的发丝盖住他眼底的阴鸷,他冷冷的看向窗外的黑衣人,精巧的脸上没有任何温度。
“哼!”
“这边…”,黑衣人也战战兢兢的,有些犹豫的将视线让开,稍敛了敛才又继续请示,“这边怎么处理?”
日暮黄昏,歪掉的脖子就像是歪掉的咸鱼,能看出力量的差距,但胜在动作干脆利落。
日吉若心底一阵发寒,正要发作,手机却是叮咚响了两声。
他烦躁的点开,下一瞬又瞬间弹起,冷气散了些,只一瞬,冰冷又更冷冽了。
被人耍了,还要背锅善后,这个感觉实在是…
日吉若偏头双腿交叠靠在后座软椅上,偏头看向窗外,只轻轻一挥手,黑衣人便明了,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车窗渐渐合上,车子也缓缓启动,港口海鸥的长啸与血腥混合,似是在送别疾驰的车辆。
—神奈川县国府商贸大厦北300米,野田住宅对面的草丛—
在商场里借用了公用手机发完讯息,平江桥才完全卸掉了所有伪装站在了林佳的身后。
她伸手将抓在她肩头的黑鸢抓下来放在手边,顺了顺油亮的颈羽,声音里带着些叹息。
“很快了,佳优”。
平江桥一边说,一边又将手放在口袋里,拿出顺手买的湿巾递给林佳。
两人站在人群正是鼎沸的游乐中心后,余光里却又正好能够看到在夜色中不太显眼的路口。
汗水早已经浸湿透了全身,散乱的长发贴在肌肤上,粘腻的感觉并不会让人感觉有多舒适。
她接过湿巾,擦掉脸上肌肤的粘腻,却并未放下心来,与平江桥对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静静的等着警方和日吉家的赶来。
“佳优”
夜深露重,身边的灯光和人群也渐渐淡去,隔了很久,不是那么低调的汽笛才稳稳停住,将囿于空巷的两人解救。
林佳淡漠的伸手收回白玉珠子,即使身上衣服已不算干净,但她依旧不厌其烦,一颗一颗的擦拭,然后放进包里。
“嗯”,奔波的不止是巷子里的人,她大概也是累了,偏头看向平江桥,带着些许疲惫,却又是瞳孔清凉,问,“怕我吗?平江?”
和三年前相比,多了一个称呼。
平江桥轻笑了一声,耳边是似有若无的警笛声,视线绵长,是黑色轿车的浩浩汤汤。
她的答案和三年前一样,但却又没有回答。
“走吧,大概是东京都的医院”
说完,背过身,向路边的出租车招手,站在一侧,看着她。
林佳也是看着她,挺拔正直,虽是疲惫,但依旧笑容爽利,她伸手打开车门,手靠在上方,“走了,佳优”。
林佳眸子动了动,狼狈的步子丝毫不显狼狈,侧身坐了进去。
车子缓缓开动,未关的车窗传来冷风和暗光,两人终是都扛不住太过疲惫的冷风,头靠头,也说不清楚是谁先撑不住,在漫长的路途上睡了过去。
“当然不”。
“病人多体质特殊,失血过多,情况有些危急…”
“抱歉,你继续”
“……”医院的高级病房并不是那么好进入的,本该华丽自信少年眼中难得的狠戾。
冰冷的脚步声在被照得明亮异常的走廊上,迎面的少年少女,并肩站在了不远处。
她们的身高等量齐观,少年稍显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