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切地盼望着流殇仙尊解救自己。
流殇仙尊对小芍的关切都写在脸上,本欲出手破了法阵,略一迟疑,终是忍住了,从小芍面前越过,径直向树下的道人走去。
小芍见状,心里凉了半截,惊得身子一颤,暗暗打起鼓来:流殇竟不救我,难不成他要弃我不顾么?他必能感知是老道焚烧了玉箫,却不对他出手,那老道到底是什么来历,怎地连流殇都忌惮他?傲娇气焰顿时失了大半,目光随着流殇移转,只低低地唤了声‘流殇’,不再多言。
若那道人所言不虚,此次他引诱流殇仙尊来此问罪,怕是连流殇仙尊都难过这一关,何况小芍小小一个妖灵,小芍只有静观其变,看流殇仙尊如何周旋。
流殇仙尊自是比小芍明白眼前的境况,道人焚箫招引他来前便已预料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最为棘手的是小芍先于自己卷了进来,这样一来,恐难以教她全身而退。
若要论罪,小芍算得上罪魁祸首,但她身为妖灵,本就是为所欲为的性情,要怪就怪自己定力不足,才犯下罪孽,累及于她。
来的路上,流殇仙尊心中一直度量着如何将罪责尽数揽到自己身上,给小芍寻一条生路。忽地想到皓焰,暗暗纠结,当年他被打入七世轮回,或许也是这样的心境。
流殇仙尊走到道人跟前,颔首行礼,道:
“成德道人安好。”
成德道人并没有当即睁开眼,他沉寂着,连一片树叶从他眼前坠落,都没能搅乱他。饶是在寻常时候,流殇仙尊大可不必这样给他留情面,二者各司其职,几乎没有交集,若细究起来,流殇仙尊的资历神职总是高过成德道人。
以往偶有碰面,成德道人都是对流殇仙尊毕恭毕敬的,但这时的局面与以往大不相同,流殇仙尊处于劣势,不得不慎重应对。
流殇仙尊已对成德道人此行的目做出判断,灵兽出逃的事尚未惊动天界,否则成德道人不会等在此处,但总是瞒不住的。成德道人先是把小芍困在阵中,再焚箫招引自己,该是为破情戒之事。他既抓了小芍却没有就地处决,就是要留她为证,做实自己与妖灵生情的事实,让他无从辩驳。
其实,流殇仙尊并未想过在此事上辩驳什么,且他最为担忧的是小芍的安危,真正教他惧怕的是隐藏在成德道人背后的那股力量,一旦深陷囹圄,必会牵连甚广。思及这些,流殇仙尊哪里还去在意成德道人在自己跟前默然无声的狂傲。
成德道人终是睁开眼了,道:
“流殇仙尊,别来无恙。”
流殇直言道:
“暗地近日有所异动,跑出一只三首三尾的灵兽,趁其尚未完全复原,须即刻拿住才是。”
成德道人轻蔑道:
“流殇仙尊辛苦了,一边要追查灵兽,一边要牵挂妖女,两头奔波,实是耗费仙修,既如此,我便替仙尊略分担些,灵兽的事就无需流殇仙尊操劳。眼前还有一事要仙尊先行了结,那阵法里的女妖是从游逸洲跑出来的吧,天界岂能容留此等魅惑神君的妖灵作祟,贫道助仙尊用阵法困住她,还请仙尊亲手除掉那孽障,权当赎罪,减轻责罚。”
小芍听闻成德道人所言,惊惧之上又添一层绝望,自知必死无疑,本指望流殇仙尊能为自己挣得一线生机,怎料那道人如此歹毒,竟要流殇仙尊亲手杀了自己将功赎罪,单凭自己在游逸宫的所作所为,被流殇仙尊处死也不为过,他杀了自己,既能去掉一个麻烦,还能明哲保身,于流殇仙尊百利而无一害。
流殇仙尊回道:
“如此说来,成德道人是为我着想了。”
成德道人面不改色:
“仙尊明白便好,贫道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以小芍之心度流殇仙尊之腹,小芍自知再无活下来的机会,浑身没了气力,整个人塌了下去。眼望着流殇仙尊转过身一步步走来,他眼中尽是风平浪静,和初见时没什么分别,这个索然无味的神,任小芍怎么调教都是没有人情味的,要说他动了情,才是三界中最大的笑话,这个笑话没有应验在流殇仙尊身上,反而结果在小芍身上,她仅有的希望破灭了,无需再挣扎,等待着流殇仙尊一击之下,魂魄俱散。只是,她尚不知自己并没有魂魄,不过是雪境里的一捧雪,连雪境都是于成悦施法幻化的,她又岂会是真实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