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沌沌的,想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会徽是谁,她嘟囔回答:“他……嗝……他抓住我把柄了,不……不能……让他告状。”
声音说不出的软绵委屈,卢景生好笑。
“抓住你什么把柄了?”
傅宁珞立即扯着他袖子,将脸埋在袖子里,以万分伤心的语气说:“我……我去藏卷楼,他看到我开锁了。”
卢景生:“……”
傅宁珞醉意上来,又迷瞪瞪打了哈欠往温暖的被褥里钻,卢景生到底没再摇醒她,摇摇头,将被子给她掖好。
也怪他,乱出主意,传授什么酒后吐真言,让会徽用在了师妹身上。
小姑娘肯定以为会徽故意折腾她,威胁她,所以才委屈巴巴地喝酒,不过她也太心急了,好不容易取得大理寺人的信任,转眼就偷溜进藏卷楼,还被抓了个正着,要是被李大人知晓,定会怀疑她居心不良。
叹息一声,卢景生准备离去了,路过旁边桌子时,他停步,桌上乱七八糟堆了一大叠纸,也不知道写了什么,他随手拿起最上面的几张,对着月光仔细辨认,一看之下大为惊讶,竟然是女子官差编外应聘条例。
楚芸和源江婉也要当官差的消息他一早从韦涧素那里得知,小师妹现在写这个显然是想要借助楚、源两家的东风,推动女子可以在朝当官差。
再看这份纸上写的东西,不仅详细列了朝廷招聘女子要考核的事项,还有应该遵守的规矩,还包括俸禄多寡。
或许是知晓自己开了一个不好的头,没有月俸,所以在这一项上写的很细。
女子们不能科考,所以她写了教习考核班,女子也要遵守正式官差的规矩,还有俸禄,朝廷不会轻易允许女子出入衙门,更不会轻易同意发俸禄,本来国库就不丰盈,为什么要凭空多支出这一项?
如此一来,户部就会大举反对。
因此小姑娘在这一项上写了,报名进入教习考核班要缴纳学费一百两,而针对平民农户和匠户又可以减免。
考核过关后,女子的俸禄从这里面出,衙门再适当给予奖励。
林林总总已经写了几十条。
卢景生看完,将稿子放回去,然后望着放下的帷帐良久,这样一份册子,无人上表的话,只能埋没在箱底最深处,不能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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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熬了一日,傅宁珞总算把《女子官差编外应聘条例》写完。
可这份法则让谁上表合适呢?
傅文清肯定不行,因为傅宁珞就是他争取来的,当时可没有这些事,若是他提出,会让人以为他是阻拦楚芸和源江婉当个编外官差。
韦涧素官级不够,珍玉公主也不可能帮忙,她一插手,皇帝就要多想了。
夜黑风高,傅宁珞一身夜行衣进了李大人府,和李大人谈了一刻钟,出来了。
望着关闭的房门,傅宁珞忍不住塌了肩膀。
转身,她又去了刑部王尚书家,同样谈了一刻钟,而后被请了出来。
接着,傅宁珞去了刘御史家,不到一刻钟,她身后的大门再次被关闭。
陆二等在外面,见状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去吧。”
傅宁珞垂头丧气的跟着走,“他们都不肯帮忙。”
“我们再想办法。”
“可是我没有认识的大人了,早知道,那些宴会帖子不该推掉的。”
“阿珞,别难过。”
“我不难过,只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时间不多了。”
陆二不知道再怎么劝她,拉着她手腕回家。
少年的手还不够宽厚,但很温暖,傅宁珞心想,至少还是有人支持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