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麻袋下去,走不了多远就会被报官抓起来。
正想着,地上的麻袋突然一动,接着翻滚几下,竟然从中钻出一只体形硕大的耗子来,趁二人不备,动作飞快地蹿出门去。
“不好,它要跑。”
少年追了出去,沈洛水紧随其后,那妖物现了原形后速度极快,眼看就要溜之大吉,可少年的棍子比它更快,不到一个回合,就又被挑翻在地。
那耗子精索性不跑了,张牙舞爪地开始攻击起茶楼的客人,四周惊叫连连,整间茶楼被搅得一片混乱,它尚不知足,又横冲直撞地朝着二楼扑过来。
恰逢东面的雅间被打开,有人正从里面走出来,沈洛水站在对面,一声提醒还未脱口,耗子精就龇牙咧嘴地扑了上去。
然后她眼睁睁地看着大耗子被一柄横空出鞘的剑挡了回来,荧白剑光只闪了一瞬,耗子精便哀嚎在地,对着那人连连求饶。
“是小的冲撞了!高人饶命!高人饶命!”
有黑色的血不断从身下淌出,耗子精却只能忍着痛蜷缩在地,不敢动弹分毫。
看来今天是遇上了高手,沈洛水想着,抬眼却陡然顿住。
这高手,长得也未免太好看了些,双眉入鬓,眼尾狭长,明明生了张为祸四方的脸,偏生眉眼又笼着一层寒霜,让人望而却步。
“饶命可以。”那人瞟了一眼地上的耗子,移开目光:“可你弄脏了我的剑,总得有个说法。”
耗子精吓得肝胆俱裂,没想到有人挡在了它身前,黑衣少年直视着那人,“它是,我先找到,必须由我,带走。”
沈洛水暗道不好,以少年的身手,追捕那耗子精尚且费了一番功夫,而那人却可以一瞬之内轻易将其制服,要真对上阵,少年怕是讨不到半点好处。
“这位,这位公子!”上前几步将少年拉到身后,沈洛水再次换上笑脸,“家中弟弟无礼,您莫要一般见识,这耗子我们不要了,您随意,随意哈。”
茶楼上下几十双眼睛盯着,那人偏头看了她一眼,竟真的收起了剑:“也罢,既是你们先到,还给你们便是。”
沈洛水松了口气,刚准备道谢,那人正要下楼,经过她身侧时突然站定。
对方与她只隔了一层木阶的距离,已经有好事者看了过来,他却不甚在意地侧过身,声音不大,正好落入与他一步之遥的沈洛水耳中:“我倒不知,永乐侯府何时多了位小少爷?”
说完也不管呆立原地的沈洛水,大步出了茶楼。
被耗子精闹过一通后,茶楼乱哄哄的,伙计们忙着收拾现场,胆子大的已经开始讨论起男人的身份来。
沈洛水有些出神,对方怎会认识自己?不可否认,这人生了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好皮囊,可她在京中一向谨小慎微,断不可能认识此等人物,要不是因为这少年……
想起什么,沈洛水连忙回头,果然看见少年拿出先前的麻袋,不由分说地将重伤的耗子精塞进去,又在袋口打了个结,背起来就往外走。
“让开。”
少年面向挡住他去路的沈洛水。
沈洛水也懒得兜圈子,直截了当问道:“路玄在哪?我要见他。”
“不知道。”
“哪里能找到他?”
“不知道。”
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沈洛水索性让茶楼伙计给绿枝留下口信,自己顺着少年离开的方向悄悄跟了上去。
从前路玄都是与她单向联系,她因为体质特殊,时常替他作饵引那些妖魔邪祟出来,事成之后,他再付给她高额报酬,本就是钱货两清的买卖。
昨夜她一气之下放了狠话,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沈家突然要将她送进宫当什么太子妃,她只能想办法另寻出路。
和路玄合作,至少报酬丰厚,要想离开京城,和书生下辈子衣食无忧,钱财当然是越多越好。
少年脚程很快,见沈洛水在身后追得气喘吁吁,忍不住皱眉:“为何,跟着我?”
沈洛水弯下腰,好不容易将一口气喘匀了,“不是说了,我找路玄。”
原以为少年又要说不知道,没想到他沉默半晌,竟然开口道:“我把人,弄丢了,公子说,找回来,才能回去。”
沈洛水试探问道:“你把什么人弄丢了?”
“死人。”
少年抬头看向她,又补了一句:“昨夜的,死人。”
“……”
“不是,都被绑成那样了,也能丢??”
少年讲话不太利索,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听了半天,沈洛水总算明白了来龙去脉。
昨天夜里,少年本是奉命将那群行尸带到什么地方,可没想到的是,出了路玄所布的大阵以后,那群尸体竟再次发了狂,少年双拳难敌众手,还是让其中几只逃跑了。
为首的老人自然也在其列。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