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好生突兀，小狐狸一愣，头一歪，不解。
名门正派和恶名昭著的魔尊，做什么交易？
“想必，这世间也没几个人知道，你是什么狐。”霖羽又说了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小狐狸的头又反方向一歪，他更不解了。
霖羽看出来小狐狸的疑惑，却不打算说，又换了个话题，“魔尊大人若能在我云显宗认真修炼，将内丹修复完整，灵力可超越云淮数百倍。”
怎么，闻肆雪奇怪，霖羽一个正道仙君难不成想让魔尊在他宗门里洗心革面，改头换面为他撑门面不成？
说他不计前嫌给人悔过机会呢，还是说霖羽为了夺得仙门第一的位置，不择手段？
但不管如何，他这条命，是保住了。
闻肆雪不动声色的静静看着霖羽。
这就是交易吗？
霖羽看着小狐狸虽然止不住的颤抖，很怕，但那一双透彻干净的眼睛里却挺冷静。
好像这身体和灵魂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我允许你跟着淮儿修炼，但是你要给我清理体内根深蒂固的魔气，助我早日恢复，修为可进。否则……”霖羽又大口喝了一杯茶，还推给小狐狸一杯。
同意便饮，不愿摔杯。
各大宗门不成文的规矩，闻肆雪懂。
他恍然，原来交易是用他的能力，换霖羽的身体安康。
这种交易，倒是划算。
闻肆雪猜测，云显宗目前能够帮霖羽的，只有云淮这个天赋奇佳的徒弟。但是他不想伤害云淮，便多年扛着魔气侵染带来的身体损伤。
能控制自己不入魔，已经是非常人的意志力了。
想到这，小狐狸挺佩服霖羽。
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想，人家不知道魔尊被换了魂，提出这样的要求，反而是给了一个最好的退路。
但是霖羽就不担心，魔尊将来又厉害了选择灭他宗门吗？还有一个问题是，霖羽为什么如此良好的接受了魔尊变成一个内丹几乎报废的小狐妖？
难道这不违背常理么？
闻肆雪的小脑瓜想不明白这些，脑袋左歪右歪得思考了一会，现在的情况，走一步算一步。
他用爪子沾了茶，在石桌上写了一个“生”字。
提个要求不过分吧。不管霖羽担不担心他将来会不会反杀，闻肆雪是很担心魔尊身份很难真的被正道毫无顾忌的接纳。
“若我体内魔气完全被你化解，你又能安分守己不再入魔，我云显宗自会保你寿终正寝。”霖羽干脆痛快，又问道，“可还记得，你一个妖灵是如何成了魔尊？”
对嘛，这才是正常人的好奇心嘛！
小狐狸摇头，魔尊的记忆里是一片黑暗凄冷，什么都想不起来。
“没骗我？”霖羽神色里带着探究。
“呜！”没有！
闻肆雪最不喜欢撒谎，也没这个必要。
一双狐眼透着真诚，霖羽不再追问，看着小狐狸低头舔着茶水，交易达成。他颇为满意地笑了。
傍晚时分，小狐狸迈着小碎步，撞开云淮房门，抱住他的脚踝，把脸藏进衣摆下，团成一个包子状。
云淮脚踝隔着鞋袜都感觉到了一股子柔软暖和，喜欢的不得了。刚想抱起小狐狸哄一哄，看到师尊霖羽踏步进来，笑容特别灿烂，他赶紧行礼。
“师尊今日瞧着气色颇好。”人逢喜事精神爽，云淮想着事小狐狸把他哄开心了。
“淮儿，”霖羽示意他不必多礼，视线落在云淮脚下的小团子上，“它内丹颜色发乌，明显是被魔气侵染多年造成，为师内丹亦是被魔气侵染太久，只能隔上一阵时日，让淮儿你给为师化解，多年来，若不是因为为师耽误，你早就可以……”
“师尊，这是徒儿应该做的，当年若不是您不肯放弃全镇搜寻，我和如锦必定会死在废墟之中。就算是以命抵命，我也是心甘情愿。”
“淮儿，”霖羽走近他，拍拍他的肩膀，十分欣慰，“以后这小家伙的内丹若是可以恢复，它的灵力会比你还要强悍。到时候，以它之力，就能彻底瓦解为师体内残存魔气，你也可以安心修炼，早日突破化神期，列入炼虚期，指日可待。”
“真的吗？”云淮欣喜看着小狐狸，把它抱在怀里，师尊言下之意就是可以让他养着小狐狸，“那徒儿这段时间多花些心思在恢复它的内丹上，早日让师尊您脱离魔气侵扰的痛苦。”
“好好好，淮儿最知道心疼我了。”霖羽慈眉善目，“它的内丹只剩下半颗，我不知它是被魔族侵害之前丢掉了，还是在那之后。明日我去趟万灵山，看看能不能寻到什么关于它内丹的消息。”
“如果有，那最好，如果没有，徒儿会抓紧时间去寻魔头闻肆雪，杀他剖丹。”云淮这话说的颇为咬牙切齿，听得小狐狸脊背发凉。
霖羽浅浅叹气：“淮儿你是不是一直对闻肆雪吞吃了焰离内丹之事，对师尊有所介怀……”
“没有。”云淮情绪克制的很快，挂上平和笑意。
小狐狸身子一悬，被云淮抱在怀里，“冷吗，怎么时不时就抖几下？”
小狐狸背耳朵，看了一眼霖羽，他也不想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