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我记得兵器库里还有很多剑,我去找。”
孙老将军:“凡兵废铁,无济于事,便是寻来了,又如何能给她送去?”
孙哲岩一时语噎。
“我有一把剑。”方雩气喘吁吁道。
他不知何时从哪里抱来一个剑匣,担忧地望向战场深处,“虽还未铸成,但足胜凡铁,可助她杀敌。”
孙老将军一愣,剑有了,可……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禅杖的声音,“贫僧去送。”
话音落,一袭雪白僧袍如疾风般经过方雩身侧,一手持黄金禅杖,一手抱起剑匣,自几十丈的城墙上踏壁飞落,如履平地,速度极快,僧鞋踩着无数蛮族战士的头盔,准备单枪匹马横跨战场。
刑架台上,乌善尔也注意到自城墙上飞落的雪白身影,眼睛一眯,对待命的将领道:“拦住他。”
“是。”
立即有一对蛮族军队摆开阻杀阵型冲向昆山城墙的方向……
……
咔嚓,是银枪断裂的声音。
蒋穹满意地看着戚无良手头最后的武器在开物剑的攻势下断成数截,然而对上那人的眼睛却丝毫不见窘乱。
他眉心一跳,就见戚无良在银枪杆身粉碎的瞬间一手接住了下落的雪色枪头,快而狠绝地扎进了他的脖侧,鲜血溅出……
重兵围堵,武器断裂,这人依旧能不慌不慢地绝地反杀。
“阿弟!”
岱赫大喝一声,挥着巨斧而来,戚无良侧身闪躲,力道一松,银枪头这才没有完全插进蒋穹的脖子,勉强保住一条命。
可惜戚无良躲过了岱赫的巨斧,却被躲过双生兄弟的铁拳,两人看着痴傻,打架却聪明得很,两拳皆打在戚无良本就受伤的左肩。
戚无良被捶飞十余丈,稳住身形后疼得眼前一黑,左肩仿佛要碎裂般,伤口崩裂比之前更加严重,鲜血止不住地顺着手臂滴落,左手开始发抖,根本抬不起来。
刹那间,拳风再临。
戚无良眼前的黑暗还未消散,她下意识右拳运起内力,但有人比她更快。
只听砰的一声,是硬物捶击肉/体的声音。
“你也太莽了。”
空桑国师不染纤尘的嗓音落入耳中,戚无良总算从疼痛中缓过劲来,视线一清晰,便见一袭雪白僧袍手持黄金禅杖站在自己身前,带着诧异和疑问的语调“啊”了一声。
“五千人就敢孤军深入蛮族,你可真是半点禁不起激。”空桑国师边说边将剑匣抛给了她。
戚无良接过剑匣,掌心一震剑匣碎裂,露出一把通体漆黑、尚未开锋的陨剑,虽然尚未铸成,但剑气已成——如夜沉,如海深。
多尔、达格两兄弟和苍伽罗的战士们再次围攻上来,戚无良半点没有动弹的意思,反正有叶独活那死秃驴挡在身前,她目露惊艳地拿起陨剑欣赏,嘴上却不饶人,“呵,我又不欲成佛,何必百忍成钢?谁敢惹我,死我也要灭了他!”
空桑国师用禅杖将一个个蛮族捶飞,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见她瞧着宝剑连肩上溢血的伤口都忘了,随手将一枚药丸扔给她,一脸无语地骂了声,“疯子。”
戚无良眉头一挑,接过药丸毫不犹豫地吞下,不服气道:“你哪来的脸骂我?”
说完,她拎起陨剑也不闲着,身影一闪,出现在空桑国师身后,与他并肩杀敌。
空桑国师“暴揍”蛮族犹如切菜般轻松,气都不带喘的,气淡神闲地说道:“出门在外脸面都是贫僧自己挣来的,贫僧自然比你有脸。”
戚无良:“……”
谁给他的勇气说出这种话?
戚无良如今左手半废,只能用右手剑,那把尚未开锋的陨剑在她手中却比什么兵器都锋利,内力驱使下见血封喉易如反掌,她连杀数人,终于抽出个空朝空桑国师啐了口唾沫,“我呸。”
空桑国师:“……”
杀千刀的小痔疮差点啐他的身上!
在战场上戚无良吃亏就吃亏在“孤军深入”,温爷爷、卫一、沈钰等人武功都不差,但与她打配合却吃力。
空桑国师一到则立即扭转了这种局面,论内力武功,已痴大师亲手教出的徒弟自然不差,而且空桑国师在“疯”这一点上与戚无良可以说是臭味相投。
孤军确实力弱,但若猛虎成双呢?
一杆禅杖、一把长剑在战场上背靠背配合默契,互为攻守,进退有序,不断缩短与刑架台的距离。
直到——
数十枚烟雾弹在半空炸开,白色药粉顺着四方战风扩散到战场各处。
戚无良急忙掩面,还是被那又苦又丑的药味熏得一咳,继而皱眉,“没毒?”
没毒才是最诡异的。
她和空桑国师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