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我们在房间睡了一个懒觉,没有人来叫醒我们。当我醒来时,阳光正巧直射进我的视线里,使我刚睁开的眼睛又迅速闭上了。我躺在床上让意识慢慢地回到我的身体里来,过了好一会儿,我又一次睁开眼。
我仰面躺在床的左半边,莱姆斯为了不碰到我的伤口,特意把这半边让给我,因为通常他是习惯睡左边的人。我只是将头扭转了一个角度,就能够轻易看到我肩膀上的伤势——已经完全愈合了,好像这个地方从没有出现过伤口似的。
我原先对巴德的技术半信半疑,因为他从来没干过配制魔药以外的事。从他极其反对我参加救治培训班时,我就以为他是个凭借自己魔药知识渊博,就随意看不起治疗师的人,看来我必须通过这件事改变我对他的看法。而且他说得没错,我们都欠他一个人情,他救了我一命,尽管我的伤口还没有严重到会死的地步。
“醒了?”莱姆斯的问候带着沉重的鼻音,他从床上坐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我的伤口。他的表情看上去也很惊讶,“竟然真的长好了。”
“是啊,他居然可以像庞弗雷夫人那样神奇。”我半开玩笑地说着。
“我猜他应该已经在下面等我们很久了。”他看了眼手表。
我们两个分别洗漱了一番,走到楼下的客厅里。果然,巴德的身影停留在客厅的扶手椅上,手里还拿着一杯酒,没有人和他搭话,或者是他不想和任何人说话。白天的时间,陋居本就只省几位女士留守,亚瑟和比尔都上班去了。
没有时间观念,你们两个都是,让我等得够久。巴德厉声说。
莱姆斯显然不怕巴德的威胁,他轻松一笑说,你本来也没有和我们约几点,我还以为你不会这么早到的呢,招待不周。
巴德没有继续回应,他话锋一转,将话题转到我的伤口上。恢复得不错,到现在为止左臂都没有感觉吧?
没有。我回答。
我还是对自己的麻醉咒语有点自信的。他煞有介事地挺起胸脯,发出低沉的笑声,然后替我把麻醉咒解除了。在咒语被解除的一瞬间,我的手臂突然被一阵连续的刺痛袭击,痛到我以为世界停滞了一秒钟,随后才变为缓和漫长的疼痛。
你的脸色很不好看啊。巴德说,神锋无影咒是非常狠毒的咒语,即使是用反咒治好,一段时间内也会被疼痛所折磨——所以说,□□的治愈根本跟不上魔咒本身的消亡。我不能再帮你麻醉下去了,麻醉咒语是非常危险的,人本来就不应该切断自己和身体任何一个部分的联系。
我只有龇牙咧嘴地向他道谢。
我带来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给你的,弗朗西丝——先听哪一个?
不如按照时间顺序告诉我吧,不管好的坏的。
魔药研究室解散了,临时的。圣芒戈现在人手严重不足,除了留在医院治疗的治疗师,还有外派的急救治疗师,就这样也救不完被食死徒恶意攻击的巫师和麻瓜,所以万不得已,只保留了必要的职能部门,其余部门解散分配进其他部门。好消息是,你和贝尔比合作的新药有了进展,具体进展你去问怀尔德,你也已经好几天没上班了吧。
我有跟他们请假……谁知道,现在圣芒戈也忙不过来了呢。
巴德耸耸肩。是啊,谁知道呢,我们已经尽自己所能了,你也快点回来。
说罢,巴德便从陋居离开了。他说自己消息已带到,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圣芒戈还有更多事要做、更多人要救,他只是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停留在陋居已经算忙里偷闲了。
我叹了口气:“这是巴德第一次叫我回去……我甚至都记得以前那些对他的成见,还以为他是看走眼才觉得我是个有希望的人才。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年,我已经能和贝尔比一起开发新魔药。”
“我敢说,巴德是我见过最友善的斯莱特林了,你不也同样信任他吗?”莱姆斯装作吃醋一般拉下脸,“为了叫他过来,不惜和我叫板,你以前可从没有这么‘无理’地坚定过。”
我忍不住大笑:“他一定恨死了,看到我们在一起。”
“让他恨去吧。”
97
《预言家日报》一直没有提到阿兹卡班发生集体越狱的新闻,但我的确在哈利转移的那天夜里看见多洛霍夫的脸,我一定不会认错。
这没什么可惊讶的,最近报纸对许多事情都保持沉默,比尔说。
我在这里逗留完最后一个晚餐时间,便会回到多佛小屋。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应该重新加入进众多在圣芒戈连轴转的治疗师的队伍中去。怀尔德已经让猫头鹰送来了便条,让我明天一早就去他的办公室等候发配,他会在办公室里等我。他在便条里提到,所有实习治疗师都直接上阵,能用的人手都用上了。
这或许会成为一段我永生难忘的人生经历,没有什么比二十几岁就被卷入战争更残酷又现实的事了。
莱姆斯一直想打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