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比路灯要明亮,在短短的一瞬间里,像是要飞跃到天空比肩太阳,成为段南以后无法忘却的光明。就是从这时开始,段南就此驻足,不愿离开。
思绪找回来,段南已经抱着裴润在玻璃门前。雨水如洗,蜿蜒流在透明的玻璃上,景色如割,也将裴润的倒影割裂,碎成无数可以珍藏的回忆碎片。段南看见裴润身上因汗水而有光泽感,像是一把不曾蒙灰的吉他。
段南纤长的手指轻压慢碾,属于这把吉他的短促哼鸣低低响起。她的下巴附在裴润的耳边,眼见吉他的弦好似脊柱,因浪潮拍打而紧绷,复而又凹陷弯折。潮红是那冷白色皮肤上唯一的反叛,诚实地透露着他的心绪。
这场雨下了很久,斜线飞洒,直至天光裂过云层,雨后的第一束光直直射向玻璃窗前,光晕模糊了一切。裴润的信息素才逐渐收敛起来。
段南低头在他的脖颈间落下数吻,细密温柔。她想,这把丢失了多年的吉他,终于再一次于她手中拨弹轻响,嗡鸣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