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应声后，她问，“你知道爹系男友吗？”
周予北灵活地系着蝴蝶结，撂了三个字：“不知道。”
“……”
“你个老年人。”
林夏惜哼声道，“那你知道修勾吗。”
她也不指望他回答，回头去拿柜子上的手机。周予北站起身，在林夏惜转回来时，突然弯腰，在她脸上咬了一口。
而后，满意地打开门出去。
“你这只咬人的大狗勾！”林夏惜反应过来追了出去。
到了家门口，没看到周予北，倒是听到几声狗叫声，林夏惜循声过去。转过一面墙，周予北站在树下等她，手里牵了只金毛。
“诶？”
林夏惜走上前，“这谁家的？”
“程大婶。”
周予北手里握着牵引绳，回答，“刚碰到她出门打牌，让我帮她遛遛狗。”
“哦。”
林夏惜弯腰摸了下金毛的狗毛，金毛温顺地任她抚摸，她直起身，看着周予北说，“那我们走吧。”
两人一狗沿着街道往前走。
林夏惜笑了笑，指了金毛和身旁的人：“大狗勾和小狗勾。”
周予北看了她一眼：“还有只小肥猫。”
“我才不胖呢！”她立马回道。
周予北揉了揉她的头，安抚：“嗯，不胖。”
走了一段路后，林夏惜抬头看天，湛蓝的天色被云层遮住，橘红的光芒从里面透了点出来，一如那天山中的景象。
她忽然有些感慨。
如果当时她没有看到那则义工的广告，没有去雾山村，他们俩是不是就没之后的故事了，也没有现在惬意地遛着狗漫步的时刻。
“对了，告诉你个秘密。”
她方才收拾纸箱子时，不仅找到了她高中的英语试卷，还找到一个有年岁痕迹的牛皮纸口袋，里面装着早已枯萎辨不清植物原样的小盆栽，但她知道那是什么。
周予北：“嗯？”
林夏惜想了想：“算了，没什么。”
秘密就是那一口袋的罐头花里没有她的。
可是又想到他放了这么多年。
所以，她还是决定保守这个秘密。
“不能说。”
林夏惜神秘兮兮地靠近他耳边，“怕你心碎。”
周予北轻哼一声，没有搭话。
金毛渴了，正好两人走到一家便利店门口，周予北进去买了瓶矿泉水出来，拧开瓶盖，蹲下给金毛喂水喝。
林夏惜也蹲了下去，两手搭在膝盖上，侧脸枕着，看他专心喂狗狗喝水的模样，她突然问：“你当时是不是也没想到，有没有紧张？”
“嗯？”
“雾山村的那天晚上。”她提醒。
现在回想起来那晚他扒在冰柜门上挑汽水的背影，说没有丝毫多年重逢后的愕然，是不可能的。
盛水的掌心指尖蜷了蜷，周予北重新拧好瓶盖，站起身，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擦手，开口：“还好，差点没认出来。”
“嘁，你就嘴硬吧。”
林夏惜在他背后，偏头去看他表情，一字一顿道，“小、鱼、先、生。”
她现在知道了，原来那晚二楼月夜下的故事，还有另一层意思。
周予北不动声色擦完手，将纸团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回身拉起牵引绳，往前走。
不接她的招。
可擦身而过时，林夏惜却看见他侧脸眼角弧度微微上扬，她停在原地，指着男人走远的背影。
“哼！嘴这么硬，活该找不到女朋友。”
周予北充耳不闻，拉着金毛下坡，林夏惜追上前，一手挽住他，一手戳了戳他后肩。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
“喝饱了吗？”周予北低头看着金毛，被拉着的狗狗一路贴着地面闻，听不见两脚兽在说什么。
“狗都不搭理你还要问，都不回我。”
“嗯，那半个小时后再喝水。”
“喂！”
……
一路吵吵闹闹地走完下坡，直至落日黄昏。
深冬的日暮来得早，两人的影子映在地面被拉得狭长，因天气寒冷，周围人很少，许久才会有一个行人经过。
他们安静走在看不见尽头的街道上。
林夏惜忽地看向身旁人：“要是之后厌烦了城市的钢筋水泥，我们就去雾山村短住，好不好？”
周予北：“嗯。”
“等到了十月份，澳洲的春季，我们就去看盛开的蓝花楹，好不好？”
“嗯。”
“还有……”
“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