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楚楚回过神来,慌乱地缩回脑袋,双手死死地捂住嘴巴,两行眼泪顺着苍白的面颊流下。
她听到有脚步声在往这边来,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下一瞬却听到那道清冷的声音:“无事,回来。”
徐楚楚刚松了一口气,准备想办法悄悄溜走时,她脚踝处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她往脚踝处看去,倏得看到一条拇指粗的青蛇,接着,还不待她叫出声,便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她再醒来时已是傍晚,正躺在静室的床上。
青萝守在一旁,看到她醒了大喜:“主子您醒了!”
徐楚楚想坐起来,可刚一动就“嘶”了一声,她脚踝处很痛,好似肿了。
青萝连忙扶起她,眼里含着泪:“主子,您被蛇咬伤了,还好观里的道医看过说无毒,养几日等伤口好了便可。”
徐楚楚顿了顿:“是你把我带回来的?”
青萝有些尴尬:“不是,奴婢看到蛇也被吓晕了,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
徐楚楚脸色变了变,那处一般不会有人,道长们无事也不会过去。
那一处除了她们二人,只有悬崖边上的赵怀璟几人。
青萝没想这么多,她先去打水帮徐楚楚擦洗了脸和手,然后去膳堂端了斋饭过来。
主仆二人用过斋饭,观里的道长便过来了。
来的道长是把原主带大的那位道长。青云观中的道长们都是出家人,道长并无自己的孩子,因此对原主不错,除了把她带大,还教她认字读书。
道长白日里下山帮人看香了,回来便听到徐楚楚被蛇咬伤之事,此时见到人忍不住蹙眉道:“幼时不懂事也就罢了,怎的都要成亲了还如此莽撞?不是告诉你不要去那里吗?”
徐楚楚一噎,她活了两辈子头一次被人如此关心,加之她不是原主,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张了张嘴也只讪讪道:“我错了。”
道长见她这样也不好再嗔她,徐楚楚趁机问:“道长,您知不知道是谁把我送回来的?”
道长:“是琅琊王。”
徐楚楚一顿,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道长见她脸色不好,便问她在侯府的境况。
徐楚楚没多说,只说自己近日总被梦魇纠缠。
道长心里叹了口气,拉过她的手把过脉,然后让她躺下,在她房中烧香作法一番。
徐楚楚白日里昏睡了半日,加之见到赵怀璟之事,她躺在床上直到后半夜才入睡。
她本以为自己又会梦魇,但不知是观中环境的原因,还是道长帮她作法的原因,她这次竟然一夜无梦到天亮。
接下来几日,她因为脚踝上的伤口,除了每日去听道长们讲经,再去前面的大殿中上几柱香,其余时间除了偶尔出去晒晒太阳,便一直待在静室中。
观中环境简单,她暂时忘却赐婚一事,心情倒好了不少,也未再被梦魇纠缠。
因为那日撞到赵怀璟一事,她心中还是有些不安,但等了几日,都未见他来找自己麻烦,徐楚楚渐渐放下心来。
在青云观住了几日,脚踝的伤口好得差不多,她正准备回安平侯府时,晋王的人突然来了。
晋王身边的侍女直接来了她的静室:“小娘子,殿下请您一叙。”
徐楚楚心里骂骂咧咧,嘴上却只能应着。
把侍女支出去,青萝在房中收拾东西,徐楚楚盘腿坐在蒲团上,努力从原主记忆中搜寻与晋王有关的事。
她想起来,原主还在青云观中时,晋王每隔一段时日会让人去青云山上接她过来,也不做别的,就在雅间里教她下棋,弹琴,还有书画。
原主自幼在道观中长大,日子清苦又单调,何曾有人这样待过她?
所以原主便这样沦陷了,一腔孤勇只为晋王,以至于不惜自毁名节,主动传出那些流言,只为替晋王抹黑赵怀璟。
想到这里,徐楚楚叹了口气,原主真是作得一手好死。
二人的行李不过几件衣裳,青萝很快收拾好,徐楚楚又磨蹭半天,这才跟着那侍女下了山。
晋王府的马车已经候在山下,几人坐着马车,大半个时辰后进了内城,到了一条热闹的大街上。
徐楚楚掀开马车帘子往外看了一眼,然后喊停马车,对侍女道:“就在这里停下就好,我换身衣裳,自己走过去。”
圣上已经赐婚,她不敢像原主那般大大咧咧地会外男。
所以下了马车后,她先去街边的成衣铺子里买了身男装换上,又挽了男子发髻,这才去了与晋王约定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