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壮汉背着一个清瘦的白面书生。
白面书生文质彬彬,微微作揖,“姑娘受惊了,昨晚家弟冒犯了姑娘,甚是抱歉。”说着一脚踹在壮汉的背上,壮汉吃痛,不情不愿道:“对不起。”
李霁心声疑惑,既然这书生腿脚无恙,为何要让人背着,甚是诡异。
白面书生继续道:“姑娘来此,想必也是听闻岛上有仙者。仙长想见姑娘,还请姑娘随我们走一趟。”
李霁跟着他们二人走出柴房,“有劳…二位仙长。”
白面书生一笑,“姑娘不必客气,在下帝春风,这位是我五弟,巫垚。”
李霁回道:“在下李霁。”
帝春风笑道:“雨霁晚霞虹,好名字。不知李姑娘可曾听过蓬莱七政?”
李霁读过有关星宿斗移的书,道:“天、地、金、木、水、火、土,七座星宿,在璇玑玉衡,以齐七政。”
帝春风看向李霁,“不错,我七人跟随仙长多年,帮他料理蓬莱。”
巫垚粗粗地哼了一声,“现在七政只剩下四人了!”
李霁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
帝春风尴尬地笑笑,“说来话长,我们七人无父无母,情同手足。三年前,大哥、三弟和小妹意外去世,如今只剩下我们四人。”
意外?蓬莱乃是世外仙境,又有那位老神仙保护蓬莱七政,究竟是何等意外,让三人殒命?
三人走进一处寨子,门口站着两人,让李霁诧异的是,也是一人背着另一人。
背上的小姑娘挥了挥手:“二哥!”
帝春风介绍道:“李姑娘,这位是我三弟和六妹,尉迟焰,覃柔。三弟,六妹,这位是李姑娘。”
覃柔从尉迟焰的背上努力探出半个身子,非要和李霁握手,“李姑娘,欢迎欢迎啊,要不是有事走不开,我和三哥一定亲自去接你。”
李霁被她死死攥着右手,道:“多谢。”
走进寨子,李霁发现,这里的每两个人都是一人背着另一人。李霁压下心中的疑惑,谨慎地观察众人,一路有一句没一句地和覃柔聊着,一直往寨子最里面走。
走到一处高大的木造房屋前,李霁见到了传说中的那位鬓发全白的老神仙。与岛上众人不同的是,老神仙是一个人。
李霁跟着其余四人喊了一声“仙长”,老神仙走到李霁面前,道:“李姑娘,我知你来是为了前缘往生镜,但我这个人有个习惯,想借法器,需要通过我的三道考验,生死不究。李姑娘,你可接受?”
李霁点点头,“晚辈接受。”
老神仙喊道:“春风。”
巫垚背着帝春风走过来,帝春风对李霁道:“李姑娘,仙长的第一道考验是,入洗髓池,抓住池底的一条障目锦鲤。”
洗髓池,顾名思义,洗髓换血,池水用上千种毒草常年浸泡,鱼游浮腐,鸟飞落亡。那障目锦鲤能在其中存活,想必也不是什么善类。
覃柔不查声色地轻轻嘶了一声,仙长这哪里是考验,分明是想要李霁的命。洗髓池凶险万分,池中可不单单只有障目锦鲤啊!
李霁自然没有讨价还价的筹码,站在洗髓池旁,被池水中刺鼻的血腥味呛出眼泪。那池水黑中带红,和血水很像。
帝春风道:“凡人若想修仙,必先入洗髓池,重塑肉体凡胎。此间凶险,稍有不慎,命陨魂散。李姑娘,请多保重。”
李霁道了声谢,看了眼那平静如一潭死水的洗髓池,试探性地迈出一步。
仅仅是一步,右脚传来剧痛,仿佛是有人在用银针扎自己的脚,右脚的经脉止不住地抽搐,蚀骨之痛不断传来,李霁扶住自己的右膝,撑住身体,咬紧牙关。
缓了片刻,李霁一点点走进洗髓池。浑身的经脉全部绷起,皮肤上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感,好在冰凉的池水缓解了部分痛感。
李霁唇色发白,额头沁出冷汗,未来得及细想,脚腕突然被什么东西缠住,猛地一把被拽进了池水中。黑红的池水漫过头颅,李霁条件反射地屏住呼吸,在水下迅速睁开双眼,入目一片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