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由斑斓转为斑驳。
“日升月落,月起日暮。世间万物都会有变化,人也一样。只是蜜桃先生,这个世界上多的是你口中这样的傻子。”言栀收敛起眼里的笑意,缓缓别过脸。
景行止眸里的颜色一分一分地湮灭。
“是吗。”
言栀不由皱起眉来,她说了这么多,他就这个反应?
她知道他逢此意外,一时的颓丧是会有的,但不能长久消沉下去。言栀蹙眉想了想,屈指在他脑袋上一敲,叉腰道:“不对!请你再积极乐观一点!你这样怎么能好呢。”
景行止怔在原地。
“你觉得我在瞎说是吗?这个故事的主人翁就是我们医院的副院长。你可以去打听打听,这事当初还上过新闻。”
景行止满脸不置可否,根本不为所动。
言栀侧目幽深地注视着他,他的眼底是深不可测的晦暗,整个人透出淡淡的孤独与寂寞,仿佛他正身处无边黑暗,没人能拉他出来。
言栀垂下眼睫沉思半晌,继而扬起下颌脆声道:“还有一个故事,你听着。”
“很久以前,有一个迟钝的女孩子,每天都忙着替她的情敌递情书,就这样递了两年她才发现她喜欢上那个男孩子了,后来她悄咪咪地将自己的情书混在其中一起递给了对方。她紧张地等待着对方的回信,可是那个男孩子脾气太差了,也没有绅士风度。同不同意你好歹也给个回信啊对不对!”言栀说着说着竟生起气来。
景行止不知她为何如此激动,只顺着她的话“嗯”了一声,极其敷衍。
言栀一顿,不一会儿她的腰板又压了下去,嘟着小嘴幽怨道:“她一封封地写,一封封地递,始终没有等到回信。她想着,第十一封是最后一封了,不行的话就不要再喜欢那个男孩子了。可就在她递出第十一封信的时候,她家里出事了,她跟着家人到了国外生活。”
言栀背过身,将沉黯的天色甩在身后。
她仰头望着悬挂在露台外的那盏灯,盯得久了,眼珠子的光微微涣散,她失神地呓语:“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十二年。女孩子也长大了,身边不乏追求者,可她从没忘记那个男孩子。其实不过相处了两年,她却用六倍的时间去挂念这个人。”
“明知没有未来,她还固执地抱着那一份不曾得到回应的感情继续生活,”言栀声音沙哑,对上景行止那张俊脸时一脸落寞,“你说,她傻吗。”
时间仿似静止,一切归于平静。
就连尘埃都凝在了时光的裂缝里。
景行止清俊的脸庞流转着朦胧的辉光,他没有吭声,言栀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才轻轻别过脸来,眼睛蕴藏着一望无际的黑夜:“所以,这个故事的女主人公是你吗。”